“一场无谓的游戏。”亚伦冷冷地点头：“无论是你，还是我。”

“正是。”比拉克面对着亚伦，他的脸上萦绕着变化不断地阴影：“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无论你多么努力，无论你多么敬业，无论你将四神的荣光和恐怖传递到多远多深，你依然是个棋子，你对混沌神明来说存在的意义就是乐趣，无穷的乐趣。”

“任何存在都可以给神明带来乐趣，但新鲜感转瞬即逝，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神明总是有腻味的时候，只要你无法封神，你的命运已经注定，有朝一日，你也会被神明抛弃，就像我一样。”比拉克嘲笑着说道：“混沌无法战胜，唯有封神，加入她们才能摆脱注定的宿命，你和我都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但是，冠冕只能有一个！”

“漫长的岁月中，你不是第一个获得恩赐的幸运儿，但能够暂时摆脱她们控制的，你是唯一一个。”

“现在，如此宝贵的机会，属于我了！”比拉克用爪子在地面上阴暗地爬行着靠近亚伦，原初恶魔亲王的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德拉科尼恩造成的伤口不断地滴下恶魔之血，滴在地上，烧灼着饱经风霜的地面：“我赢得了这个机会，你的神性会被我取走，那个妖精会被我吞噬，你将成为见证我晋升混沌第五神的荣耀。”

亚伦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恐惧，比拉克的话语像是轨道轰炸一样轰击在他的心灵之上，原初恶魔亲王用语言造成的伤害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如钝刀子般刮过亚伦的心脏，令他的胸膛一阵阵地抽痛。

比拉克很清楚地告诉亚伦，他并不是第一个尝试着摆脱四神控制，尝试封神的四神亲选，他自以为聪明的道路，其实已经有无数先人尝试走过了，只是没有人可以成功，比拉克在这条路上走得最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而帝皇也是意识到这条路走不通紧急刹车，可还是留下了无穷的祸患。

他能够做到这步，仅仅只是因为四神的触须被打断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做得比亚伦更好。

也就是说，亚伦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在比拉克的口中完全不值一提。

他被利用了，他只是一件工具，帝皇的工具、比拉克的工具，混沌四神的工具。

“没有当过棋子，怎么才能成为棋手？”亚伦牙关紧咬：“我们都觉得自己可以利用四神的力量，你能够胜利，仅仅只是因为你的诞生领先我百个世纪而已。”

“或许是吧，但这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比拉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混沌领域中没有时间概念，随着我封神成功，几千万年之前的岁月就会出现关于我的记载，我的身影。”

混沌，一证永证。

“很好，那么看来我们之间的冠冕争雄就这样结束了？”亚伦叹了口气：“你胜利了？而我只是个失败者？”

“是的，你还可以抱怨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成长起来，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比拉克大笑着点头。

“好吧，那让我们把最后的流程走完。”亚伦又叹了口气：“即使是失败者，也有权力留下属于自己的话，就像你说的，我也有权力为自己留下一段墓志铭，可能是豪气冲天的名言，可能是伤感叹息的诗歌，可能是悲壮落幕的戏剧，也可能是一段意义不明的叹息，对么？”

“你说得对。”比拉克大笑着，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缓缓起身，原初恶魔亲王连连点头，充满着傲慢：“我以胜利者的身份给你这个机会，来吧，走完我们最后的步骤。”

亚伦深吸着充满着阴影气味的空气，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be’lokar’ ha’mad’asser abd au’rahda……”亚伦大声地吟唱着一段恶魔的语言。

比拉克的骷髅脸瞬间分崩离析，原初恶魔亲王露出了极端痛苦的表情，他的身体抽搐扭动，关节以违反构造的方式纠结在一起，骷髅般的脸上裂开了七八道枯藁的裂纹，灰黑色的皮肤上现出斑驳的深色块，像是皮肤下被划出了伤口。

“不……不！”比拉克绝望地尖叫道，他的躯体变得不稳定，烧灼着的鲜血和内脏自伤口处落下，血肉大片大片地脱落，剩下的部分也急速地干涸变成腐烂的臭肉，

“alraul alvoar alkawa hahu……”亚伦继续念诵着恶魔之雨，他看着比拉克的身体在他的面前土崩瓦解。

“不……不应该是这样，不！”比拉克的一条腿碎了，一条胳膊自动分解，他的脸崩坏了一半，胸膛上的肌肉一粒粒地被快速剥离身体。

每一头恶魔都会拥有一个真名，谁掌握了它的真名，谁就能控制这头恶魔。

凡人可能知道他们众多化名中的一个，但是真名只有一个。

比拉克也拥有一个真名，原初恶魔亲王一直将自己的真名保护得很好。

但比拉克今天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傲慢的错误。

安诺明，卡林珊之子。

他附身在了安诺明的身上，却没有完全控制住他，安诺明对救母执念的不屈使得他保留了一点神智，帕夏之子知道他无法对抗比拉克的力量，于是干脆将自己的思想全部放开，连接着附体恶魔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