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大内高手的认知里,白振的武功已经是世间少有,否则他们这帮眼高于顶的大内高手,怎么会如此服气他? 再加上他们二十多个人,武功最低的也可以算是武林上二流高手,莫说只是奉命擒住一名武功并不算高的“杀人毒医”,就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红花会几位最知名的当家,来个两三人,他们也有把握擒杀他们。 然而,此刻,事情仿佛有了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巨变! 被围杀的猎物,似乎,有些脱离他们的预计了。 太大了。 大到,可以反过来开始猎杀这些原本的猎人了。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过来, 杀人的!? 持剑侍卫还在退,一直退到墙根边上,才借力勉强收住了脚步,然后就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然后倒地,人事不省。 徐阳的一拂之力,竟如此可怖? 此人已算是这些人内,除了白振外身手最好的一个了。 要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对徐阳发出了攻击。 平日里徐阳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毒术非常可怕,往往能杀人于无形。 而对于他的武功,则是基本都没有什么人关注。 毕竟这个世上,能专精一门功夫已经不易了。 以徐阳现在的年纪,又能精通毒术,又能在治病救人方面胜过那些御医,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了。 即使是曾经和徐阳并肩作过战的白振,一样不认为论起真实功夫,徐阳会是自己的对手。 之所以带着那么多手下过来埋伏,实在是担心徐阳会勾结红花会的反贼一起过来。 然而徐阳今日给他的感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市侩气十足的药商。 而是, 一头, 来自, 传说中的, 洪荒巨兽! 一头他从未见过,却能从骨子里深处,无来由感觉到阵阵寒意的恐怖巨兽。 这种对敌人的感觉,是白振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才慢慢培养出来的。 几十年来,能带给他这种恐惧感的高手很少,少到一只巴掌都能数出来的地步。 也正因为这种近乎于天赋的感觉,让他逃过了那几次灭顶之灾。 每次遇到这种会给自己带来灵魂深处极寒感觉的人,不论当时己方是占据了多大的优势,他都会选择退避。 所以嵩山派当初那么多高手,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掌门死了,大师兄死了,二师兄死了…… 那些功夫远比自己更高的长老们,那些师兄弟们,那些晚辈中的天才们,都在自己面前一一死去。 而他“金爪铁钩”白振却活了下来,成了嵩山派最高辈分仅存的一代高手。 仅存的神话。 与其说他是因为功夫精湛、内功深厚、运气极佳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侥幸活到如今的。 还不如说,他是因为懂得在最适当的时候,做出最适合的妥协,而活下来的。 今天的徐阳,无疑是又一次给了他这种感觉。 这种他最讨厌的感觉。 但是,今天的他,却不能退。 若是自己带着那么多手下,面对着徐阳这个后生小辈,却连一战都不敢的话,乾隆绝对会把自己当做野狗一样赶出门去。 没有胆气的武林高手,就像没有牙的獒犬,除了浪费狗粮,一无是处。 一旦被驱逐,往日里的那般荣华富贵,固然是离自己远去,然而面临的危机,恐怕只是刚刚开始。 替乾隆效命那么多年,江湖上早就把自己当做是乾隆的鹰犬,得罪过的人,开罪过的门派更是不计其数,自己失去了朝廷这顶天底下最大的保护伞,恐怕离横尸街头也不远了。 想到此处,白振握着的拳头,更是无来由地紧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徐阳,你就不顾及展彤的家人了吗?!” 这是威胁,也是白振最大的一张牌面。 面前这头怪兽,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白振都完全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更不要说是抓住对方了。 而乾隆的要求就是,活捉徐阳。 抓不住不行,死了更不行。 白振不得不尝试一下,这种卑劣的要挟了,即使他的脸颊,此时早已经通红。 这种事情,传出去必然对他的名声有损。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灭口。 包括展彤和他的家人。 更包括他的这些手下们。 如果可能,徐阳他也想杀掉。 当然,并不是现在。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徐阳似乎毫无半点被威胁的觉悟。 他几乎是在用一种观察智障的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瞄了自己好久。 然后轻轻地笑道: “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徐阳的质问, 也是徐阳的回答。 白振的脸瞬间从通红变得煞白。 作为嵩山派硕果仅存的名宿,不论是在江湖上或是朝堂上,从未有任何人敢如此对他说话,绝对没有! 即使不看在他在武林中的辈分,也不看在乾隆对他的信任器重上,就凭他那手大力鹰爪功,能在他面前不低下头的也没几个了。 更不要说当面辱骂了。 可这徐阳…他…他怎么敢?! 徐阳就是敢,甚至他还在继续骂着。 “你也算是江湖上的老人了,身份那么高,辈分那么高,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没人教育你一点点的基本道德吗?绑架勒索?这特么是什么人干的事?剪径的小毛贼才做的事,你堂堂嵩山派的长老,乾隆面前的随身护卫大红人,居然没胆子和我一个后辈小子大战一场,要靠绑架来让我束手就擒?我呸!” “你能不能要点脸?整个嵩山派的面子今天都算是丢光了。”徐阳还是喋喋不休,即使白振的脸色,此刻已经比后世里的法兰西纯种白人还要白了:“我总算知道为啥嵩山派如今后继乏人,没人敢去了,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