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这人想干什么。在宋歌又一遍催促的时候，伏明泉不情不愿地低声背诵起来，他记性极好，哪怕是隔了一两天时间，看过一遍的东西也记得清楚，一个字也没出错。

宋歌从他背诵开始，视线就一直落在手里的报纸上，面色凝重起来。

三天前，他来到这个世界，附身在这个来大丰堡投奔远亲的“宋歌”身上，身上行李中确实有一张名校大学生证件，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卷钱财和粮票，勉强支撑他这几天的食宿。他在大丰堡的这几天，因为乡下偏远，因此也没见过几个字，只是墙壁上远远瞧见了一两句宣传口号，跟着屠焱他们进县城之后，在办公小楼说是填表格，其实也就是留了大丰堡的位置和他自己的名字。

宋歌在拿到报纸的那一刻，才发现上面有一大半字不认识，全部都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他能认出的字少得可怜。而就在伏明泉开口背出那一句话的时候，遮挡在他眼前的那几个马赛克逐渐消散，字体显现出来，他又能认出了。

面前的青年还在认真背诵，随着他背的越多，宋歌也逐渐开始“识字”。

这情形太过诡异，宋歌忍不住在脑海里询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道：“宿主原身词汇量不够，影响到您的判别，需重新启动识别程序。”

宋歌：“什么程序？”

系统：“就是让认识这些字的人，重新带您认识一遍，宿主请放心，您聪慧异常，大脑开发程度极高，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天才，所以简单的知识只要听一遍就可以重新找回，且在以后的世界里不会丢失。”

宋歌琢磨出味来：“你是说，原身学术造假？他到底什么水平？”

系统：“身份主线尚有残缺，需宿主积极探索。”

宋歌：“……”

宋歌骂了一句。

伏明泉听见了，停了下来，一脸不满地看向他。

宋歌不动声色放下报纸，淡然道：“不是说你，我只是心生感慨罢了，小孩，你——”

伏明泉更不满了：“你看着也没比我大多少。”

宋歌顿了下，他现在已经不太相信那张大学生证上印着的22岁了，如果“宋歌”的学历造假，这年龄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他从善如流对伏明泉道：“行吧，这位小哥，你是什么学历？”

伏明泉沉声道：“高中，怎么了？”

宋歌又问：“你今天有空吗？”

伏明泉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宋歌笑眯眯道：“看来你很会背报纸吗，那这样，我让人多找几份过来，你背给我听听，哦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地图，你也画一下给我看。”

……

小巷子里已经送进去两沓报纸，里面的背诵声就一直没停，刚开始屠焱带来的那几个人还有些不满，还当宋歌是在护着那小白脸，但是这会儿他们已经开始同情伏明泉了。

蹲在巷子口守着的小弟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心有戚戚道：“还是小白脸会整治小白脸，这连读带背的，已经快一下午了吧？”

另一个叹道：“可不是，太惨了，我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看过这么多字。”

不远处的屠焱已经听得脑仁嗡嗡作响，忍不住点了一支烟在抽，一旁的小弟忍不住低声询问：“焱哥，就这么一直等着吗？真不用咱们过去动手？”

屠焱吐出一口烟雾，抬眼瞥了那边一眼，一丝一毫想靠近的欲望都没有：“你不懂，这才是最狠的，文化人之间的羞辱可真够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