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山间的大石上, 在她旁边是懒洋洋的白虎,几只鹦鹉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玩了一会儿觉得光是自己玩没意思,就去闹白虎。
可惜山林之王的白虎不屑于与几只鹦鹉闹腾, 趴在地上愣是眼皮都没掀一下。几只鹦鹉自讨没趣,正想扯着嗓门展示它们优美的歌喉时,忽然上空白雕飞过, 几只鹦鹉见状, 也跟着白雕飞走了。
而一直趴在地上的白虎看见上方飞过的白雕,终于慢条斯理地起来, 头蹭了蹭江清欢, 就慢悠悠地走了。
黄药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道的尽头, 他走过来, 江清欢还依然是坐在大石头上, 头都不抬一下。
黄药师见状, 在江清欢的身旁站定, 问少女:“何事不痛快?”
江清欢默默抬头看了黄药师一眼, 幽怨说道:“黄岛主都嫌弃我和三师姐不懂奇门遁甲之术了, 我当然不痛快。”
黄药师:“……”
又在胡扯。一抬眼, 春日暖暖,漫山遍野的春花开得没心没肺, 如此美景, 黄岛主就懒得跟江清欢一般见识了。
江清欢当然也不是因为黄药师说她和梅绛雪对奇门遁甲之术毫无了解而不痛快,人心里不痛快的时候, 其实都并不只是因为一件事情。江清欢想到三天后要离开冥岳,又想到不久前从师父口中得知的那些前尘往事,心里就有点郁闷。
可她没能郁闷多久,因为她三天后要离开冥岳,可她先前想好的要杨康拜一灯大师为师的事情还没做呢!
江清欢从大石上一跃而起,看向身旁的黄药师。
她双手合十,凤眸带着几分希冀看向黄药师:“黄岛主。”
黄药师迎着她的目光,眼角跳了下。
江清欢:“我师父说,你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冥岳,还没向一灯大师辞别呢吧?我们一起去隔壁山头串门,你说好吗?”
黄药师淡瞥了江清欢一眼,“我和一灯大师是故友,所以要去跟他辞别,你跟着我一起算什么?”
“算朋友啊。”江清欢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和黄岛主在牛家村便是不打不相识,一相识便相见恨晚,不然你怎会留在冥岳待了这些时间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的邻居也是你的邻居啊。”
说话间,江清欢抬眼看了一眼前方满山的□□,可过不了多久这漫山遍野的鲜花就会从枝头落下,零落成泥碾作尘。从绽放到凋零,过程灿烂,可除了自己,谁会知道曾经有鲜花挂枝头?
黄药师却不知道江清欢心情起伏,在他看来,这个少女不按常理出牌,不止恶人先告状最在行,强词夺理她也玩得很溜。
江清欢收拾了一下心情,那双清亮的凤眸瞅着黄药师,问道:“黄岛主,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隔壁山头啊?”
黄药师:“……”
一灯大师看着不远处正在跟他徒弟说话的江清欢,脸上带着微笑与黄药师说道:“来日方长,今日一别,总有再相见的时候。贫僧却是没想到,黄岛主竟然是与江施主一同回中原。”
俊男美女,谁都爱看。一灯大师虽然已经一脚踏出红尘之外,但也不妨碍他欣赏一切美好事物的心情。更何况,娇俏活泼的少女身后跟着一只大白虎,上方有白雕盘旋,这阵势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黄药师的目光也落在了江清欢身上,他笑着说道:“许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我也没想到与大师再见面时,你已遁入空门。更没想到,你方才竟然答应了江清欢,要收她杨康为徒。”
一灯大师转着手中的佛珠,“上天有好生之德,江施主也说了,杨夫人母子所遭遇的劫难甚多,她希望小杨康拜入我门下,习武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让杨康受佛法熏陶,希望他日后能成为一个仁义果断的人,既不要像他父亲那样在该保全自己时去送命,也不要像他母亲那样过于善良。”
黄药师听到一灯大师的话,有些意外。杨康的事情是江清欢单独与一灯大师谈的,一灯大师能答应江清欢的请求,黄药师已经觉得十分意外了。
别说什么佛门中人,众生平等。即便是佛,也分不同的佛,哪来的众生平等?不存在的。
所以在一灯大师的眼里,也并不是谁都能当他徒弟的。世上身世可怜之人那么多,他难道还能全都收为徒弟吗?
黄药师也不知道江清欢是怎么跟一灯大师谈的,要知道曾经是一国之君的一灯大师,纵然心中仁爱善良,眼界也是挺高的。
如今听一灯大师这么说,黄药师不由得对江清欢另眼相看了几分。原来看着任性随心的少女,也有深思熟虑的一面。
而这时,前方正在跟一灯大师的徒弟说话的江清欢,也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什么,一灯大师的徒弟猛地站直了身体,瞪着少女。而少女则站在男人前方,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
黄药师默了默,看来是他对她夸奖得太早。
那一幕也落入一灯大师的眼里,他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笑道:“江施主确实年龄尚小,有些过于活泼了。黄岛主在路上对她,要多多包涵才行。”
黄药师却只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并不说话。
江清欢去一灯大师的山头,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