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他呢?”
漫长的沉默,谢宿白掀眸道:“你劳心费力,只是为了赵庸吗?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杀了他。”
姬玉落也不说话。
谢宿白低头笑一声,只闻他轻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喜欢他?”
风打着窗,桥头的姑娘们放着祈福花灯,照亮了这片暮色沉沉的天。
谢宿白转着轮子上前,伸手从她手里拿过那支簪子,用衣袖拂了拂顶上那朵霜花,插-进她发髻里,说:“我若是不同意呢?”
“落儿,我如今,是真不喜欢他。”
“你惯会给我找麻烦。”
谢宿白走了。
姬玉落一人静坐在桌前,过了很久才缓缓回过神来,揉着眉头松了口气。
凡是他说了最后一句,都是应允的意思。
但他也只是同意让她试一下,若霍显执意反着来,谢宿白也绝不会手软。
盯梢的男童扣门道:“小姐,落锁吗?”
姬玉落扶着后颈活络了筋骨,“嗯”了声,推窗出去,人声渐渐消歇,已没刚才那么热闹了,楼下卖糖人的商贩的吆喝声也不见了,她疲倦地支手撑在窗边,夜风拂面,吹去了那点焦灼。
正要关窗时,街口两道慢慢踱步的人影从她余光闪过,姬玉落微怔,定睛看过去,萧元景……
他身后跟着个长随,手里还提着个不知哪个摊子上买的兔儿灯,不像是下职路过,倒像是在街市晃悠了一圈,真闲。
然收回目光时,姬玉落又见着楼下巷子处鬼鬼祟祟的小厮,她眯了眯眼,不由失笑,起身走了出去。
男童刚要落锁,她道:“我还有事儿,你们打点着。白日的吩咐记得抓紧办,京都不比南边,该谨慎的谨慎。”
几人躬身应是。
姬玉落这才提步出去,径直走到小巷里,将那小厮拎了出来,她笑盈盈道:“盯了一整日,辛苦了吧,进来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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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要到宵禁的时辰,霍显就坐在庭院那颗梧桐树下的石桌旁喂鸟。
红毛鸟显然已经吃撑了,不愿张嘴,奈何霍显一粒一粒花生米地往它食盘里放,它没耐住诱惑,又低头啄了两口,肚皮愈发圆滚滚。
南月终是看不下去,他打着呵欠把鸟笼提走,“主子……都快撑死了。”
刘嬷嬷拿着蒲扇在旁打着蚊子,说:“这几日您不着家,夫人也不着家,昨儿一宿床榻都是整齐的,到天亮才回了府,不是老奴多嘴,这实在是……这妇人家啊还是要将心放在后宅,夫人虽也是个本分之人,但架不住外头贼人多啊。”
霍显点头:“行,我提醒她。”
一听就没往心里去。
刘嬷嬷压低嗓音,别有他意道:“老奴今儿个儿遣人偷偷跟了一趟,是间新铺子,都还没营业呢,门窗紧闭的,夫人往那里钻什么,古怪。”
霍显提眼看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心虚地咳了两声,“老奴的人是恰巧路过,倒不是故意跟着……”
可姬玉落的人哪那么好跟,无非懒得搭理,故意由着他们瞎跟罢了。
他起身道:“哪家铺子?”
刘嬷嬷惊:“您现在要过去?就、就城东的街市,灯花桥对岸,可偏僻的铺子了,瞧着就怪冷清的。”
南月也直起腰,慢慢回过味来,困意顿时消散。
然而才走了没两步,就在垂花门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姗姗归来的人稍一挑眉:“去哪儿啊?”
不等霍显说话,南月就如同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把柄,激动道:“捉奸!”
刘嬷嬷一巴掌往他臂膀上拍,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这话能乱说?”
姬玉落若有所思地“哦”了声,“是么?”
霍显拉着她往梧桐树下走,两人往石凳上一坐,他道:“人可不是我让跟着的。”
“我知道。”
若是霍显派人,怎么也得派个机灵点的锦衣卫,怎么会让个毫无经验的小厮来。
她逗了逗笼子里的红毛鸟,将盘子里剩下的花生米顺手又喂给它,说:“你那个事儿,顺利吗,有进展吗?”
霍显“嗯”了声,“想听?”
姬玉落道:“不能说?”
霍显拍了拍自己的腿,抬眸示意她。
姬玉落会意,大大方方坐过去,却是扯着嘴角一笑:“霍大人何苦与自己为难呢?”
三分嘲讽。
霍显本是逗她玩,没有别的旖旎心思,倒是让她这么一句勾出了三日前的回忆,遂又让她坐回了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