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功读书,可见勤奋,与那侯府小公子不可并提,楼盼春很欣慰,道:“不必,老夫亲自去看看。”
自有侍女在前引路。
姬玉落与霍显紧随其后,姬玉落边走边问:“他们可还乖巧?”
刘嬷嬷提起两个小主子,就一脸慈爱,开口滔滔不绝道:“自然是乖的,老奴活了半辈子,还没照看过如此乖巧的孩子。小姐出落得与夫人愈发像,亭亭玉立,知书达理,便是京都世家贵女,都不及小姐分毫,公子更不必说,出口成章,还会作诗呢,魏少主这两年没有懈怠教他功夫,他在武艺上亦是颇有天赋,很有当年主君的风范。”
听刘嬷嬷这样形容,楼盼春更是迫不及待要去见见,若那孩子真是个学武的好苗子,趁他还活着,得抓紧传授些门道才好。
然步入书室时,只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靠在一张长椅上睡了,孪生兄妹,长得确实极像,只那嬷嬷说反了,女孩生得更像霍显一些,眉眼过于漂亮,漂亮得有些瞩目,男孩反而生得清冷,是更温和的俊朗,看着面善,一看便是个好孩子。
书案上有篇文章,字迹虽有拙劣之处,但胜在端庄,署名小小,是女儿家的小字,开头几行还引用了诗词,看起来颇像那么回事,只中间便开始胡乱叙述,更像是一封信,上头写:
“我有两位兄长,年长那个唤魏饶,他是我爹娘收下的徒弟,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江湖中人都怕他,只我不怕,因他最疼小小,凡是小小有何不如意,他必然替我出气,明着出不了便暗里出,魏饶哥哥说了,人可以做坏事,但万万不可叫旁人抓到把柄。
我的孪生兄长有很大的志向,他立志要做一个像爹爹那样挟势弄权的大奸臣,翻手是雨合手是云,将天下奇珍尽数收入囊中,还要在坊间戏本里留下让人闻之色变的名字。小小以为,以兄长才华,将来必远胜爹爹。
先生曾教古人言,‘明者远见于未萌,而智者避危于未形’,今因小事惩罚小小抄写诗书,却非智者之举,还请先生三思。”
“……”
一室静谧。
若说前面还云里雾里,那么最后那段话可谓是明明白白的威胁,这便是刘嬷嬷口中堪比世家贵女的小主子?哪个世家贵女这般胆大,竟敢威胁教书先生?!
还有个企图比肩父亲当个天下第一大奸佞的胞兄!
这简直比幼时的霍显还要混账,那时他尚且还没有这般清晰的坏心。
岂有此理,这兄妹两人,无异于是在楼盼春的雷区来回踱步!
姬玉落挑了挑眉,似是能听见楼盼春两个鼻孔都在用力出气。
只见他奋力甩下那张密密麻麻的书信,冷哼一声,压低嗓音道:“这便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孩子!老夫本志在山水,如今看来是走不得了,从明日起,便将这两孩子教给我,再给小小请个女先生,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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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两人一觉睡醒,天就变了。
爹爹和阿娘两人双双把家还,也就意味着从今之后胡作非为的自由没有了,且他们带回的白发武夫看着有些凶,据说还是爹娘的师父。
此时老头就在园子里盘腿以待,好严肃,与那些胆小蠢笨的先生似乎不大一样,棘手得很。
于是霍小小推了推霍林亭,霍林亭又推了推霍小小。
“你是哥哥,你去。”
“我只比你早出生一刻钟,你去。”
“可你昨日还因为比我早出生一刻钟,多喝了一碗杏仁酪!”
“你没有喝?”
“我只喝了一碗!”
霍林亭笑了一下,“我要告诉魏哥哥。”
“你——”
霍小小体寒,这才春日,魏饶管得严,是不许她饮冰的,若是让他知晓,又要拿她院子里的嬷嬷开刀了!
她便知道,又绕进了霍林亭的圈套。
霍小小一点也不怀疑,霍林亭将来会成为个举世无敌大奸臣!
她气呼呼地先走一步,却会变脸似的,走到楼盼春跟前,倏地就瘪起嘴,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抽泣道:“楼爷爷,你可算来了……”
霍林亭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就听妹妹哭得好伤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爹爹和娘亲离家好多年,其他人都说我与哥哥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没有人关心我们……”
睁着眼睛说瞎话,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早就被霍小小用机关埋进土坑里,又以蛇喂之,吓去了半条命,后来哪里还有人敢这么说。
何况霍小小根本不想爹娘归家,他们俩一回来,他和霍小小便要处处收敛,多不惬意。
奈何霍小小哭起来太可怜了,楼盼春愣了一下,颇为动容,若是姬玉落少时也有这样能屈能伸的气度,只怕也不必受楼盼春诸多苦头。
女儿家嘛,眼泪是最好使的武器。
只见他面色陡地柔和,本要苛责的话尽数抛之脑后,说:“你们不必担心,如今你们那不着调的爹娘也回来了,自是无人再敢放肆!”
霍林亭淡淡垂下眼,他眉眼承了姬玉落的神韵,垂眸间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种忧伤,平静的语气并不比霍小小少多少委屈,“爹娘回来也没用,他们根本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