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去窥探。可谢欢如今是谢雪斐的左膀右臂,加之,谢欢不过比谢雪斐大了两岁,二人偶尔一起喝茶吃酒,也算是有几分友情存在。
哪怕谢欢吃了熊心豹子胆打趣他,谢雪斐也不会砍了他的头。不然那满桌子的案牍,谁帮他分担,
谢欢幸灾乐祸:“陛下这脾气,真是好。”
说完这句,他便笑着,赶紧离开。
生怕后头的谢雪斐,愠怒之下,不杀他,也会拿剑刺他。
对于帝后之事,谢欢早就知道几分。但他也只到这会儿才打趣几句。大丈夫志在四海,过重的儿女情长,反而是一种累赘。谢雪斐若是当真无情,反而是谢欢有些乐于见到的。毕竟以陛下当初跟云梨公主那般好的模样,云梨公主未必不会干扰朝堂。
女子多鼠目寸光,无论是多么有才情的女子,在谢欢看来,在政事之上,都是目光短浅的。
然而,昔日恩爱夫妻走到今日,又让他想起自己的夫人,谢欢又忍不住,有些怜悯。
当然,谢欢打趣谢雪斐,是当真觉得有些有趣。
他博览天下群书,见闻也不少,倒是第一次,听闻皇帝被女子半夜赶出房。
帝颜何在?
谢欢离去之后,养心殿内,便只剩下谢雪斐一人。心烦意燥,他翻开桌上的奏折,便看了起来。
可里边的内容,如同天书一般,他一字都看不下去。
把奏折拍到了案桌上,谢雪斐便对着门外喊:“濯云。”
濯云连忙小跑进来,身上还穿着一身太监服。因为跑得急,头上的冠帽歪了,他连忙扶正,立得笔直:“陛下有何吩咐?”
谢雪斐问道:“封后大典筹备得如何了?”
封后大典濯云一直在跟进:“已经差不多筹备完毕了。”
谢雪斐语气淡淡:“嗯。”
濯云垂首,抬眸觑了一眼谢雪斐的脸色后,心里有些犯嘀咕。而今,他有些摸不清楚皇上的心思了。
莫说是位高权重的帝王,便是寻常人,妻子联合外人要杀自己,也会愤怒吧。哪怕是陛下有错在先。
何况陛下与公主成亲,本身也是居心不良。
为何现在执意于给公主举行封后大典。
濯云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原因。
陛下是为了安抚公主吧。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陛下的孩子。虽说换一个女子,同样也可以为陛下生儿育女,但是,公主的孩子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叶家终归是撑起了大周这么多年,信服大周皇室的百姓也不在少数。陛下若是能够安抚好公主,那百姓的情绪,也能被安抚下来。
这么想,濯云更觉得谢雪斐可怕了。
一个能够忍受所有屈辱,默默隐藏实力,最后给敌人沉重一击的男人,这世间,能够有什么可以打败他的呢?应是没有的。
而陛下,如今,尚还年轻。年纪轻轻,已经比那些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油条沉得住气了。日后如何,濯云都不敢想象。
只因,想象不出来。
“明日你让钦天监选好日子吧。”
想了想,他又道:“不要最近的。”
“喏。”濯云点头,而后告退。往外走之时,他在心里琢磨,陛下为何不用最近的日子,明明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公主。
到了门外,廊下红色的灯笼,晕染他白净的面孔时,他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公主如今正与陛下吵着,必然是要安息公主的怒火之后,再行封后大典。明明是很简单的理由,偏声,他在纠结。
濯云觉得自己真是傻。转头,便往钦天监所在的地方而去。
初春的夜里有些凉,两旁露出褐色泥土的花圃上,似乎还残存着落雪的痕迹。这个年。有些寒冷。
濯云拢了拢衣袖,加快脚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赶紧去把事情办了,早些回去歇息。”
而养心殿之中,此刻正烧着温暖的碳。碳烧的殿里一片温热,跟外边的寒凉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差异。
谢雪斐越坐越躁,最后坐不下去了,便走到了窗旁,打开窗户,看着外边的夜色。
冷风见窗口打开,连忙冲了进来。也把谢雪斐的头脑。冲得更加清醒一些。
空气中似乎飘着鞭炮的味道,这是年的味道。然而,整个皇宫里边,却似乎没有什么年的气氛。
在窗旁立了一会儿,谢雪斐转头,走到门外突然对离墨道:“让人放烟花吧。”
听闻新年那一夜,一过除夕,裴景瑞为叶渃放了一场绚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