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里压抑着无尽的痛哼。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了,留下了一些空落落的大洞,好像用什么也不能再填上。
但是影子说过,不能让哥哥知道,不能把哥哥吵醒。
只要哥哥活着,什么都没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男孩才脱力放开了男孩。
他用手背蹭干净眼泪,第一时间看向男孩的脖颈。
果然像影子说的那样。
那里多了一个细小的、几乎很容易就会被忽略的红点点。
容纳着另一个灵魂的炽热。
小男孩顾不上擦眼泪,小声地对着听不见的人说:“哥哥,我把一半的灵魂给你了。”
他留恋着那个逐渐温暖的怀抱,听着男孩的呼吸变得平缓放松,心里高兴又遗憾。
遗憾却不是为了自己。
他把脸埋在哥哥怀里,久久不愿意离开。
但他也记得影子对他说的另外一句话,难过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从床上吃力地蹭了下来。
“哥哥再见,以后不要再生病了。”
*
徐伊甸在床上滚了两圈,发现自己居然又躺在蔺珣这一半床上。
难以置信,他睡觉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啊!
“昨天晚上……”徐伊甸朝着的被子里拱了拱,有点舍不得那点温暖,里面还残留着蔺珣身上特有的气息。
吸够了那股好闻的味道,徐伊甸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被蔺珣亲晕了。
字面意思。
他还记得台球桌那种硬邦邦又毛扎扎的触感,也记得微微摇晃的暖色灯光。
蔺珣身上有烟草味,他的手温柔有力,稳稳地托着他的腰。
徐伊甸翻了个身,把蔺珣的枕头抱在怀里,一头扎了进去。
男主就是造物荣光,方方面面都这么勾人心魄。
徐伊甸感觉自己要是能成功回到原有的世界,这绝对能算是一段史诗级的类恋爱经历了。
要不是他早就准备好了孤单一生,没准还要担心一下视野被蔺珣过度开拓,从此之后就很难再看上别人了呢。
愉快地到浴室冲了个澡,徐伊甸披上浴衣准备下楼吃陈伯的爱心早点,却发现卧室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门卡住了,用力拽了几下,还是拽不开,才在门上敲了几下,“陈伯?小曲?”
“哎哎,在的,小先生醒了?”陈伯在外面应着,“是不是饿了?早上吃奶黄包还是生煎?先生都让准备了。”
“您把门开开,我下楼吃就行。”徐伊甸有点摸不着头脑,“门坏了吗?”
“门……现在有点不方便开,”陈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为难,“我没钥匙。”
“没钥匙?”徐伊甸更迷糊了,“钥匙呢?”
陈伯没直接回答,却也说明白了,“先生出门去了,马上就回来。”
合着是蔺珣把他给锁了。
“为什么呀?”徐伊甸有点不服气,“我昨天出去玩了一会儿,现在他就把我锁房间里面吗?”
“应当是,”陈伯笑着当和事佬,“先生不放心,昨天就急得够呛。”
“我也没去远的地方啊,”徐伊甸沮丧地坐在床上,“还有没有点人权啊?”
“小先生……”陈伯似乎想要继续劝说他。
但徐伊甸正在起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也就没注意到慢慢压上楼地脚步声,继续没完没了地抱怨:“他是我爸还是我妈啊,我爸我妈都没这么管过我……我不想在家呆着了,我想出去。”
门外的陈伯听着徐伊甸在里面嘟嘟囔囔,都不敢抬头看刚刚上楼的蔺珣,更不敢出声提醒里面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
“欺负人……”徐伊甸哼哼唧唧地赌气,“我就跑我就跑,等他把门开开我就使劲跑,跑得他都哪儿都找不着!”
“咣当”一声,老态龙钟的木门被蔺珣直接从门框上拧脱了,悬悬地歪在一边。
蔺珣手里提着两三样早餐袋子,有豆浆油条,也有鸡蛋灌饼,都是昨天徐伊甸在梦里拥有过的。
也不知道的蔺珣的睡衣替它们承受了多少口水。
徐伊甸心虚地看着蔺珣在床上支起一张小桌子,把五花八门的早餐摆上,大气都不敢出。
摆好了早餐,蔺珣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副钢手铐,二话不说把徐伊甸跟自己铐在了一起。
还没等徐伊甸缓过神来,就已经被蔺珣拦腰抱到了腿上。
蔺珣没看他,端起豆浆自己喝了一口,“跑吧,使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