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焦腰间挂着满是寒意的冬融剑,闻言眸瞳一动,快步上前进入药宗。
婉夫人正在药圃照看灵草,察觉到陌生的灵力气息,微微抬起头来。
盛焦沉着脸快步而来,甚至连礼数都忘了。
“告诉我真相。”
乐正鸩眉头越皱越紧,差点想把这个没礼貌的人打出去。
但是熟悉盛焦的人却知晓,他此时的态度已近乎乞求,纷乱心绪让他说出一个字都极其困难,更何谈礼数。
婉夫人沉默好一会,突然道:“鸩儿,你出去候着。”
乐正鸩:“娘!”
婉夫人默不作声,乐正鸩犹豫再三只好闷声离开药圃。
但他实在不懂盛焦和他娘到底有什么隐秘之事要避开他才能谈,出去药圃后犹豫再三,又悄咪咪地折返回来,用犀角灯做了个简易的窃音阵法,借着草丛遮掩去听两人的谈话。
……却没想到知晓了晏聆堪称伤心惨目的经历。
乐正鸩见晏将阑还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前所未有的震怒:“你什么都没对我说,难道同窗这么多年,我、诸行斋其他人对你而言依然是不可信任的
吗?”
晏将阑被骂得耷拉脑袋,也不敢再笑嘻嘻了,小声说:“这事儿牵连甚广,让家、横家、酆家皆参与其中,我若是说了……”
“药宗又不和那些世家同流合污!还有剑宗!”乐正鸩急急打断他,“你起码告诉我,我就能……”
乐正鸩说到这里,突然一噎。
和盛焦一样,他撇清焦急和心疼仔细去想,竟然想不出来自己当时若是知道,到底能为晏将阑做什么。
奚家如日中天,其他世家虎视眈眈,就连中州掌尊温孤白也对晏将阑心怀不轨,区区一个药宗,又能在偌大中州掀起多大的浪花?
乐正鸩呆怔许久,喃喃道:“……我什么都不能做,是吗?”
婉夫人如此心疼晏将阑,也无法做到将他从奚家那个魔窟解救,更何况当时还未及冠的他。
他无法将晏将阑从奚家抢回来,医术再高也无法让死去的人还魂,也不能给惶惶不可终日的晏将阑分摊那些隐秘的痛苦。
就算知晓真相,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晏将阑趴在桌上朝他温和一笑:“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当年乐正鸩救了盛焦,更炼了灵丹助他突破还虚境,盛焦这才有资格进入獬豸宗,用天衍珠从曲相仁手中解救下晏将阑。
否则当年的晏聆也许真的会被曲相仁抽去十三相纹,甚至脸上都会烙下永远都无法消除的黥印。
乐正鸩眼眶微红,呆怔看了晏将阑许久,一股无法宣泄的哀怜和伤感油然而生。
变故那年,他才十岁。
寻常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卖乖的年纪,却要承受双亲逝去被奚家如此折磨的痛苦。
这三个月每次乐正鸩想到这里都阴郁得开始“柳长行”,三番五次险些落泪。
前段时日甚至横玉度喊乐正鸩去天衍学宫时,那一向对他来说避之如蛇蝎的“出门”也变得不那么令他恐惧排斥,思虑一会当场就答应,吓得横玉度差点扛着轮椅跑过来看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看着还在乖巧笑着的晏将记阑,乐正鸩突然伸长手臂,隔着桌子将晏将阑的小身板一把抱在怀里,大掌按着他的后脑勺强行将他按在颈窝。
晏将阑一愣,努力踮起脚尖轻轻回抱住他,语调温柔道:“哥哥。”
乐正鸩没说话。
晏将阑声音更轻:“哥你哭了吗?”
乐正鸩:“……”
乐正鸩咬牙切齿道:“闭嘴,否则我打到你哭。”
晏将阑:“……”
两人“抱头痛哭”续完旧后,乐正鸩硬要拉着晏将阑一起睡,美其名曰“交流感情”,实则言行逼供,让他老实交代还有没有隐瞒的事。
晏将阑受制于人,只好嘚啵嘚啵到半夜,把当年事差不多都讲的差不多。
中途乐正鸩有十八回气得听不下去,怒气冲冲要拔剑去把奚家那群人的骨灰给扬了,晏将阑
忙不迭把他暗下来,劝了好久才作罢。
晏将阑说得口干舌燥,感觉子时差不多都过了,乐正鸩还是精神焕发——被气的——硬要晏将阑再说点。
“好吧。”晏将阑使出杀手锏,“其实还有最后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瞒着你。”
乐正鸩见他语调如此郑重其事,手已经不动声色握住床头一柄刀,打算立刻就冲去奚家废墟把那地儿夷为平地,以解心头之恨。
晏将阑翻了个身,无辜地看着乐正鸩:“哥哥,我要和盛焦合籍了。”
乐正鸩:“……”
乐正鸩一僵。
“哥?哥哥?!”晏将阑道,“哥你醒一醒?你怎么了?!救命啊!”
乐正鸩被晏将阑连掐了好几下人中才猛地蹦起来,咆哮道:“你别告诉我你和他来真的?!逢场作戏已是便宜了那厮,怎么还带合籍的?!”
“什么叫逢场作戏?”晏将阑深情地说,“我心非冷石,倾慕盛无灼。”
这话最开始时他觉得羞耻得不行,大概是说得多了,现在张口就来,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