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一阵嗡鸣, 这让在花田中剪花的埃尔默不由抬头仰望。隔着包裹花田的透明罩子, 芙洛拉辽阔无际的天空映入眼帘。风卷扬尘的缘故,天空的色彩是蔚蓝中隐透昏黄, 一片苍苍莽莽的孤寂。
嗡鸣声很快便过去,没有在天空中发现任何端倪的少年继续忙碌起来。
虽然是一颗荒星,但芙洛拉的五大黑市早已名声在外,偶尔有慕名人士驾驶飞行器往来,从头顶疾掠而过, 也实属正常。环抱着一大束新鲜花束的埃尔默如此想到。
嗜猎星盗团的大本营并不在芙洛拉,他们在这里仅有一个临时据点。此行,若非他们之前干了一票,整个货仓满满当当急需出货, 他们必定是不会舍自己的老窝不回而改道芙洛拉的。
当然, 对于强搭顺风车的岳梵音, 她本人并不在意各种内因,她只看结果。
嗜猎在芙洛拉的临时据点,实际上就是一个停泊补给站。地方不大,但从一些细节处不难看出, 嗜猎在建造这个临时据点时是费了一些功夫的。整栋建筑物单看着就很结实,深埋地下, 隐蔽性也是没的说, 自上空俯瞰,就是一块荒凉的平地,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
站里除了囤放有数量相当的补给物资, 还停着几架中小型号的飞行器。这几架飞行器属于嗜猎在星球内的交通工具,毕竟嗜猎号的前身是以体积庞大著称的特种运输舰,而经过多次改装后它的体积又不减反增。驾驶着它去黑市,不说过分招摇吧,出入不方便,停在哪儿也是个问题。
嗜猎号平稳着陆后,岳梵音跟随嗜猎团员不紧不慢的走下嗜猎号。
嗜猎团员很快便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搬货的,给小型飞行器补充燃料的,给嗜猎号做保养的……以岳梵音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进行着。
“喂,花店老板,没事就过来搭把手呗!”维恩环抱着一个大箱子,额角青筋暴突,手臂肌肉紧绷,步履维艰地往外挪腾。一边挪,他的嘴里一边还不忘嘀咕着:“尤弥尔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平时也没见他少喝,怎么今天醉成那样,到现在酒还没醒,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其他人听到维恩的那声吆喝,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投向岳梵音。与粗神经又自来熟的维恩不同,其他人对于这个身份未知,实力强劲,打败了他们团长的女人,多抱以审慎警惕的态度。别看他们喝酒的时候百无禁忌,待岳梵音的态度热情得仿佛相交已久的友人,实际上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明着呢!就算是心大的维恩,他对花店老板的亲近,也未必是真的发自于内心的亲近。归根结底,他们都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是人人喊打的星盗,流窜在星域中的亡命之徒,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交付出自己的信任,与人攀上交情的。
不清楚周遭众人对自己的复杂心思,也懒得弄清楚的岳梵音,未置一词。就看她大步走上前,双手托住箱子的两个角,“啧,你们还真敢啊,星和联第一军团的物资都敢抢,星和联大总统该哭了!”眼角的余光,瞥见箱子边角上的徽章印记,岳梵音不禁咋舌道。
维恩闻言大笑两声,他的胸口紧抵着箱子,细微的振动传递到岳梵音的手上,像是被维恩爽朗的笑声所感染,岳梵音也跟着牵起了嘴角。
“军团物资哪那么容易抢,就为抢这么一舱淘汰下来的旧物资我们都差点着了道,星和联的巡逻队说真的还挺强。”
岳梵音听了不置可否。维恩又就星和联与奥其顿帝国的巡防守备作了一番对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两方各有其短,也各有所长,难分上下。
与此同时,明辉星不落星宫的总统办公室内,被认为该哭了的星和联大总统萨洛蒙·伊博恩并没有在哭,却也相去不远,正处在欲哭无泪中。
当然,仅仅只是一架装载淘汰军备的运输舰被星盗劫掠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要闹到他这个大总统的跟前,军备后勤部的负责人就可以全权负责处理。若非如此,事事都要萨洛蒙这个大总统亲力亲为,那他可不得忙死。
汇报中的爱德华,见总统眉头深锁,像是在忖度着什么,便适时收了声。
一室静默片刻。
萨洛蒙按着眉心抬起头:“继续。”
“鹄塞阁下希望您最近有空能去他那里坐坐,喝杯茶。”爱德华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没有任何个人的情绪夹杂其间。
“换届选举在即,对于您始终未绑定向导一事,国会方面的不满已达空前。有接近百分之四十的议员已公开表示,若您在换届选举前仍未绑定向导,那么他们手中的选票将不再属于您。”
而在此处需要一提的是,爱德华言辞间所提及的那一位鹄塞阁下,正是现任国会议长,其在国会议员中的话语权甚至超过了萨洛蒙这个星和联总统。所以,虽然爱德华在汇报时的语气不带个人情绪,但从他罗列的语序也可以看出他对此事的态度。
星和联总统是整个星和联的首脑,是星和联这片星域得以正常运转的关键中枢。总统在任期间是绝容不得有半点闪失的,因为这关乎着整个星和联的和平与安宁。一个未绑定向导的哨兵,正如同一颗□□,哪怕该哨兵的五感自控能力再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