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撩起黑色的粗布裙子,又把裤腿卷起来查看,小腿处青肿了好大一片。
众人都替张婶抱打不平,纷纷嚷着要魏氏赔医药费。
魏氏哪里舍得向自己的死对头赔医药费,气鼓鼓的道:“我没有想到要踢她,是她自己跑来挡着我,我才误踢的!”
采薇哭着道:“奶奶明明就是恨张婶阻拦奶奶打我娘,气不过,才故意踢张婶一脚!如果不是故意,奶奶又怎么会假摔,想要反咬张婶一口!”
众人全都这么质问魏氏。
魏氏正疑惑是什么击中了自己,又不痛,自己怎么就摔地上了,听到众人的话连忙辩解“我虽然摔在地上了,可我并没有嫁祸给张婶,你们凭什么说我反咬她!”
张婶冷冷道:“不是你没有嫁祸,是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没办法嫁祸与我!”她斜睨着魏氏:“你不就是舍不得赔钱吗,那就让我踢你一脚还回去也行!”
魏氏闻言,脸上青红交错,众人都问:“魏太婆,你是愿意赔钱,还是愿意被踢一脚?”
魏氏再贪财也不会让自己受皮肉之苦的,硬着头皮愤愤道道:“一点皮肉伤,还要赔钱?”
张婶冷着脸道:“皮肉伤?皮肉伤就不是伤了?再说我凭什么就叫你白踢了?这事必定得给个说法!”
众人见魏氏伤了人还这么嚣张,都很火大,纷纷声援张婶,现在已经不是魏氏家的家内事了,而是魏氏和张婶的矛盾,村里人人都可以参与的,况且魏氏在村里从不积德,总是仗着她当九品芝麻官的二儿子横行乡里,没人喜欢她,现在就是借着张婶被她踢了一起对付她!
田家平在院子里见了,要出去把魏氏从风口浪尖中拉回来。
田老汉喝了一声:“站住!不许去!”
田家平愕然的看着田老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许去?”
“只要咱们不出面,不管你娘和你媳妇弟妹她们娘儿仨个与林氏母女三个闹得再凶也只是婆媳妯娌不和,这种情况很普遍,算不得丑闻。就算里正真拿这件事怪罪下来,我也可以四两拨千金,承认是我没管教好她们婆媳妯娌,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果咱们出去把你娘和你媳妇弟媳拉回来,那么就间接的表明了咱们也参与了她们婆媳之间的矛盾,等里正调查起来,会认为林氏母女三个在咱们田家受虐待,这个罪就重了,会被仗责和罚银子的。”
田家平闻言,虽然很担心魏氏,可是不敢轻举妄动。
村民们见林氏一直昏迷不醒,再加上采薇姐妹俩哭得那么凄惨,于是有的去找大夫,有的去找里正,剩下的纷纷围着林氏蹲了下来,对田采薇姐妹二人道:“好闺女,快别哭了,跟我们说说你奶奶和你大妈三婶这次又是为什么打你们母女三个?”
田采薇泪流成河、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村民都义愤填膺,纷纷谴责魏氏婆媳几个。
魏氏百口莫辩,一个劲的说:“你们可别听采薇这个小贱人的话,她全都是胡说八道!是放屁!”
一个村民凉凉讥讽道:“就凭你叫自己的孙女为小贱人,就能够证明采薇所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有多恨采薇母女几个,才能叫自己的亲孙女为小贱人,所以会那样狠毒的对待林氏母女几个就不足为怪了。”
魏氏瞠目结舌。
大家伙儿正说得起劲儿,里正余德贤和大夫先后在几个村民的簇拥下赶来了。
里正见林氏昏迷不醒,便叫大夫先给林氏诊治,而他则问是怎么一回事。
魏氏想抢着说,被气愤的村民们故意给挤到后头去了。
一个村民道:“事情是这样的,魏氏自己的女儿和三媳妇偷鸡蛋吃,她们娘儿几个却冤枉小满,还不许人家叫屈,叫屈就要饿人家母女三个的饭,这也就罢了,采薇丫头想去找里正大人说理,田家居然追出来暴打林氏母女三个,生生把林氏给打晕了,采薇身上也挨了好几拳脚,就连张婶劝架也被魏太婆打了!”
魏氏在人群外大声喊冤:“里正大人,我真的没有打林氏和采薇啊,他们都冤枉我!”
那些村民齐齐道:“我们都是亲眼所见,并无半句谎言!”
里正面若寒霜的打量着魏氏,她梳了个圆髻在脑后,发髻上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银簪子,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印花细布衣服,下身是一条黑色绣花粗布裙,一身衣服有七成新,跟普遍穿着补丁衣服的村民们比起来,她这身打扮非常出众。
再看看林氏母女三个,个个衣衫褴褛,穿戴得和叫花子好不了多少,只是干净整洁罢了,可见村里传言,她二儿子的俸银一五一十都上交给了魏氏,此言不虚,这魏氏竟然还这样虐待林氏母女三个,实在可恶。
那魏氏长得尖脸猴腮,一双狡诈三角眼,光是看长相就令人心生反感。
里正冷冷道:“田魏氏,你口口声声说这里所有的村民都在冤枉你,难不成你和他们所有人都结了仇,所以他们才和你过不去?就算这是真的,那也能够说明你人品太差,太叫人恨,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仇家!”
魏氏被里正呛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大夫诊治完了,给林氏扎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