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的眼睛立刻亮了,就要伸手来抢钱,秀枝把拿钱的手背在身后,看着大草的眼睛说道:“你得发誓,你们姐弟三个拿到钱之后,再不许为这事为难我!”
大草张口就来:“如果我收了大姐的钱,还出卖大姐的话,我就不得好死!”
秀枝这才把那十五文钱一文一文数在大草的掌心里。
大草拿了钱走到草垛的另一面和小草会合,姐妹两个低声叽咕咕的说着话,表情都很开心,向田家院子走去。
秀枝长吐了一口气,也向田家走去。
采薇悄无声息的从草垛上滑下来,跟在秀枝背后走了几步,直呼其名道:“秀枝。”
秀枝的背影一僵,回过头来,见是采薇,心一阵猛跳,惊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采薇笑嘻嘻道:“我在偷听呀。”
秀枝如五雷轰顶一般,顿时僵住。
采薇围着她走了两圈,道:“你看你的秘密我也知道了,你都贿赂了大草小草三姐弟,是不是也应该贿赂一下我?”
秀枝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道:“我……我也给你五文钱好了。”说着,有些慌乱的去掏荷包,谁知太紧张了,荷包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铜钱滚了一地,大概有五六十个之多,还有两小块碎银。
采薇吃了一惊,季氏重男轻女,即便是给秀芝几个零用钱,也不可能给这么多,居然还有银子!
要说是秀枝的外婆那边给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季氏的娘家并没什么钱,几个儿子还不务正业,季氏的娘经常要季氏贴补她娘家,又哪来的闲钱给秀枝!
秀枝惊恐的看了一眼采薇,慌忙蹲下身去手忙脚乱的捡那些钱,直到她把那些钱和银子全都捡起放进荷包里,采薇都没来和她抢,也没嚷嚷,她大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采薇伸出一个巴掌摊在她的眼前。
秀枝微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赔笑道:“好好,我这就给你五文钱!”她伸手去荷包里掏钱。
采薇一把抢过那个荷包,道:“你当我是叫花子呀,用五文钱来打发我,这些我全要!”
秀枝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道:“这是我所有的私房钱,你可不能全部拿去!”
采薇冷冷道:“我拿定了,你最好别和我拉拉扯扯,万一被奶奶看见,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怂恿姑姑的事说与奶奶听,你说,奶奶会不会把你的皮给剥了。”
秀枝顿时像被抽了力气一般,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采薇拿走她所有的积蓄,扬长而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采薇看见今晚的菜肴和平日比起来仍然很丰盛,有一大碗红烧花鲢鱼块。
做鱼块的两条花鲢鱼还是田家平下午去河里摸的,自己媳妇和二弟媳两个女人打得死去活来,他和家乐好不容易才拉开。
回到房里之后,季氏又冲他哭嚎撕打,说他不是男人,不帮她。
田家平被闹得头都要炸了,跟季氏好说歹说,既然打算要自己的两个儿子做官,那就必须得有好名声,不要动不动就跟马氏撕架,叫邻居看笑话,可惜不论他怎么说,季氏都油盐不进,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躲了出去,百无聊赖之中来到了鲤鱼河边靠摸鱼打发时间。
不一会子就摸到两条花鲢鱼,每条足足有两斤重,想着家里人口多,这两条鱼不够吃,田家平决定多摸两条鱼再回去。
他正摸得起劲,忽然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哭叫:“大伯,水里好冷,我不要呆在水里!”
田家平心里一惊,抬头四顾,看见一个一两岁的小男孩站在岸上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背上一寒,从水里一跃上了岸,拔足狂奔,跑出老远,才想起忘在岸边的鱼,又提心吊胆的去拿,岸上哪有什么小孩子!这才松了口气,提着两条鱼回到家里,直到现在坐在饭桌边他还心有余悸,不知是那个孩子冤魂不散缠着自己,还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心中不安引起的幻觉
一大盆的红烧鱼块,魏氏把两个鱼头分别夹在林氏母女的碗里,板着脸告诫她们:“不许搛鱼块!”
田老汉不满道:“你这是干嘛,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慧儿就不是你儿媳了?采薇和小满就不是你孙女了?这么一大盘子鱼你还不让她们吃!你怎么做人家婆婆和奶奶的?”
然后和蔼地对林氏母女道:“你们也吃鱼,特别是二媳妇,你可更要多吃,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等于两个人吃。”
林氏和小满不敢动。
田老汉从未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她母女几个说过话,他这样,还真令林氏和小满心惊肉跳,怕他笑里藏刀。
采薇心里冷哼,你们这对黑心老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就是想收买人心吗,那我就将计就计,先把好菜吃个饱。
于是夹了不少鱼背那里的鱼块到母亲、妹妹和自己碗里,又把小葱炒鸡蛋也夹了不少,也不在堂屋吃,母女三个回房吃。
其实采薇冤枉了田老汉夫妇两个,他想收买采薇母女的心没错,但的确没跟魏氏分工唱红脸和白脸,主要是魏氏已经虐待林氏母女成了习惯,让她对她们好。她怎么都适应不了,给鱼头林氏母女三个吃已是她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