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惊道:“看你家采薇秀里秀气的,居然会爬树!”
林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乡下姑娘,比不得大户人家的女孩子斯文。”
采薇见林氏要走,忙爬下树来,林氏嗔道:“这么一套新衣服,你穿了爬树,也不怕挂破了。”
采薇嘻嘻地笑着,对华氏道:“舅妈,这些柿子给我,我带家去给爷爷奶奶吃,堵住他们的嘴,省得骂我们。”
华氏慈柔地笑着道:“尽管拿去,可怜你姐妹两个给我们扛了这么多粮食来,我连一点招待都没有。”
林氏安慰她道:“一家子骨肉说这话倒是见外了,我看元锦聪明,以后考出个功名,嫂子的日子就好过了,到时还怕没好东西招待我们?”
华氏慈柔的看着林元锦:“借妹子吉言,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大家站着聊了几句,采薇母女三个正要出院门,珠儿挽着一大篮野菜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回来,见了林氏连忙问好。
林氏看她挖了这么多野菜,灵机一动道:“嫂子不如养几只鸡,再养一只猪,鸡蛋可以卖钱,猪养大了也可以卖钱。”
华氏怔了怔,道:“买鸡和猪都要钱,我现在手上并没什么钱。”
林氏听了,只得叹了口气,没钱就什么都干不成。
林氏母女走后,华氏把那几块尺头收起来。
珍儿盯着她问:“娘不准备拿那几块布给我们做衣裳吗?”
华氏把那几个尺头放进箱子里锁起来:“留着过年做新衣,今年家里困难,只怕过年买不起布做衣裳。”
珍儿听了万分失望。
在回去的路上,林氏才有机会问采薇,她自己的大事办得怎么样了,采薇自信满满道:“明天左夫人肯定要毁约,不会定亲的。”
林氏听了仍有一丝不放心,她非要亲耳听到佐夫人说不定亲的话,才会彻底安心。
母女几个回到田家,田家诡异的很安静,马氏一家人全都待在自己屋里,听到林氏几个的脚步声,全都从窗子里探出脑袋望了她们一眼,又都缩回脑袋,但是看她们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林氏母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在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田家发生了什么事。
采薇要林氏和小满先回茅草屋,她自己则提着那半篮子的柿子进了堂屋。
堂屋里,只有田老汉歪在炕头上闷着喝茶。
采薇把柿子一个一个拣在炕下的饭桌上,她得把篮子腾空好还给舅妈家,道:“这些柿子是我舅妈叫我带回来给爷爷奶奶和姑姑吃的。”
然后装作无意问道:“我姑姑和奶奶呢?”
田老汉一直阴沉着脸,阴鸷的盯着她,见她问起,答道:“你奶奶昨天晚上发烧根本就没有完全好,今天为了你的事硬撑着陪着左夫人,现在坚持不住睡去了,至于你姑姑——”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停顿了半晌道:“也病了。”
采薇“哦”了一声便要出去,田老汉道:“小宝也不舒服,你三婶在照顾他,你大妈带着你秀枝姐回她姥姥家了,叫你娘把晚饭做了。”
采薇道:“待会儿我来做。”说罢,提着空篮子出去了,先回了一趟茅草屋,一进门放下手里的空篮子,就用一根木棍把藏在炕边柜子里面的角落里的那包干牛粪给扒拉出来,见包着干牛粪的那张油纸早就被人打开了。
心下明白过来,原来是田金菊趁着她母女三个不在家,潜进来偷红枣,红枣没偷到,中了她的圈套,被她放在干牛粪里的那条蜈蚣给咬伤了,难怪她们出门的时候田金菊还好好的,这才一个多时辰,一向壮得像头牛似的她竟然病倒了。
……小宝之前也好好的,现在也突然不舒服,难道他也溜进来偷红枣过,也被那只蜈蚣给咬了?
采薇脑补了一下当时田家被闹得人仰马翻的情景,心想,怪不得田老汉的脸色那么阴沉,像出殡似的,又怪不得马氏一家看她母女几个像看杀父仇人似的!
采薇暗笑,田金菊和小宝都中了蜈蚣的毒,请大夫只怕花了不少钱!
关键是,田家人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找她母女三个的麻烦,怎么找?难道理直气壮的说我们进你们的房间偷窃,被蜈蚣咬伤了吗?
就算他们真的不要脸这么说,采薇也会说,那蜈蚣又不是她养的,关她们什么事!
林氏在采薇进门的时候,就想问田老爷子跟她都说了些什么,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见采薇从柜子里面的角落里掏出一包干牛粪来,她就更摸不着北了,问采薇道:“怎么家里会有一包干牛粪?”
在柜子里藏一包干牛粪当红枣引金菊上钩这是采薇和小满的秘密,林氏并不知道。
采薇笑着告诉她原委。
林氏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这个促狭鬼!”
接着又担心道:“你姑姑和小宝中了蜈蚣的毒,会不会有事?”
采薇对蜈蚣毒还是有些了解的,一般被咬的地方会红肿灼热,全身反应较轻,用药后很快就能痊愈。
于是道:“只会难受几个时辰而已,不过姑姑和小宝已经看过大夫了,估计很快就好了,娘不用担心,要是他们有事,现在田家早就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