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痛心疾首道:“我自问严于律己,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怎么就养出你这种不知感恩的女儿!所谓患难见真情,自你爹死了之后,咱们看了多少冷面孔!见了多少白眼!人情冷暖你还没看透吗?
无论亲戚也好,还是你爹生前的好友也好,谁不是见了咱们唯恐避之不及,唯有你姑姑倾囊相助,给我们钱买了房子和地,不然天地之大,我们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
人家给两只斑鸠采薇,采薇都一心记挂着咱们,给咱们送来,你以为这两只斑鸠她真的没办法弄熟吃吗?她姐妹两个不能躲在外面用火烤了吃吗!
你刚才是没看见,采薇为了赚点钱挖药材、砸核桃,右手手掌都磨破了,这个苦你吃过吗!你吃得了吗!
采薇钱来的也不容易,她凭什么把她的血汗钱全都给咱们,她已经帮咱们帮的够多了,她能借给我们,我们就应该感恩戴德!哪有像你这样不知足,恨不能人家每赚一个铜子都给你,那才叫对你好!你也不想想,你给过人家什么!”
华氏气得喘不过气来。
珍儿见华氏动怒,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小声嘟囔:“我们这不是因为穷吗,等我们有钱了,肯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华氏冷着脸道:“你姑姑她们不穷吗!她们过得不可怜吗!至于报恩!”她冷笑两声:“你姑姑和你采薇表妹没往那里想!不是人人都像你那样爱算计人!”
珍儿被训斥得面红耳赤,不敢再吭声,心里却根本就不认同华氏的话,姑姑家哪里穷了,如果真穷,怎么能够买得起那么漂亮的银耳环给采薇戴!
华氏心里有气,也闷头织着布。
过了一会,珠儿带着二弟、三弟元锋元镜挖野菜回来了。
一进门,元镜和元锋就兴奋地大叫:“娘!我们今天在小水塘里摸到三条鱼!”
华氏心中不快,淡淡道:“放厨房里去吧。”
珍儿对珠儿道:“时辰不早了,你去准备做午饭,厨房里有两只斑鸠你杀鱼时一起杀了。”
珠儿答了声:”好。“
元锋元镜一听有斑鸠,全都问珍儿哪里来的斑鸠。
华氏道:‘是你们的采薇表姐送来的。“
然后冷着脸又对珍儿道:”你妹妹出去挖了一整天的野菜,你就不能下厨房做顿饭吗?“
珍儿这才迫不得已起身,往厨房走去。
元锋元镜兄弟两个跟在她身后去看斑鸠。
珠儿见屋里只有她和华氏,放下手中的野菜篮子,在华氏身边坐下,关切的问:“娘怎么看上去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这时元锦也回来了,华氏道:“元锦,你回来得正好,珠儿刚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我把原委说给你两个听听。”
于是把原因说给他二人听。
元锦听完,怒道:“这个珍儿,怎么越长越歪?”
珠儿也道:“姐姐要是这么想,真是太寒姑姑一家的心了,我们也没脸见姑姑了!”
元锦沉吟了一会子道:“等吃过午饭我去找珍儿谈谈。”
门外,珍儿正在偷听,听到这话,气愤的咬咬唇,轻手轻脚的走开,回到了厨房。
厨房里元锋元镜元铜三兄弟蹲在地上翻看那两只斑鸠,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谁都没有注意到珍儿神情有异。
珍儿困兽犹斗般在厨房里走了几个来回,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心里又惊又怒,原来娘和哥哥妹妹心都向采薇,心里把采薇给恨透了,暗道,娘和哥哥妹妹巴结采薇,还不是因为采薇有钱!
等哪一天我发达了,有钱了,我也拿钱把你们砸晕,要你们都来巴结我!
堂屋里,华氏母子几个已经换了话题。
华氏问元锦:“你下午出去这么长时间,可找到活儿干了没?”
元锦神色有些黯然,摇头:“没。”
华氏有些失望,但什么也没说,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然,几乎没人了解他们,既不了解,人家不敢请元锦也在情理之中。
元锦安慰道:“娘也别太发愁,我自己想到了一门营生。”
“是做什么?”华氏问道。
“我想开个学堂,招些孩子读书,赚点束脩过活,我已经打听过了,镇上虽然有学堂,可是束脩不便宜,我可以把束脩定低些,这样肯定能够招到学生,咱们一家大小的生活就有来源了。”
珠儿在一旁道:’要是大哥开学馆,那学业岂不荒废了?“
林元锦笑着道:”这个我早有计算,我只招收些启蒙的孩童,这样只用白天授课,晚上我就可以自己温习功课,明年这里有一场恩科,我无论如何要考中举人,才有可能参加后年的春闱,我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就想着书剑十年苦,只望蟾宫折桂枝、重整林家门楣吗?”
华氏听他这话很是欣慰:“只要你有志气,娘无论多苦多累都会支持你的。”
珠儿也道:“大哥,我也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华氏道:“正好西厢房还空着,可以给你开设学堂,顺便也叫你三个弟弟进你的学堂学习。”
元锦点头说好:“我明天买些礼物去里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