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整个人似乎迅速老了一大截,有气无力地对魏氏道:“叫两个媳妇把她们的陪嫁首饰和体己钱全都拿出来应急。”
季氏和马氏哪里肯,都哭着说自己没有什么首饰,可是魏氏还是带了两个熊妈妈的打手进了她们的房间去搜,搜的得首饰折合成银子大约有三十两银子。
熊妈妈掂掂手里的银子,脸色很不好:“还差一百八十多两。”
田老汉坐在炕上嗒嗒的抽着旱烟,旱烟里连烟叶都没有他也浑然没有注意,最后疲惫道:“银钱真的没有了,你们通融一下可好?”
熊妈妈巧笑着道:“没银钱借高利贷呀,我给你介绍一家可靠的高利贷怎样?”
魏氏急忙对田老汉道:“老头子,千万不要借高利贷!”
谁不知道,就算走投无路,也不能借高利贷,利滚利,最后没法还清的,还要落得家破人亡!
熊妈妈登时一脸凶狠:“再不还钱,别怪我无情!”说罢,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由两个打手捉住田老汉,把他按在炕上,其中一个按住他的一只手,抽出身上的刀对准田老汉的手一副随时要砍下的模样。
田老汉直接吓尿了,惨叫声直冲云霄,急忙道:“慢着,我还有办法!”
熊妈妈拉腔拉调叫了声:“停!”然后犀利的盯着田老汉,等着他的下文。
田老汉的目光落在了大草小草姐妹两个的身上。
马氏心里一咯噔,也不抽泣了,把两个闺女护在怀里,一节节后退着,惊恐的看着田老汉。
就听田老汉对田家乐道:“现在家里这道坎儿过不去,咱们把大草小草卖了。”
田家乐还没出声,马氏就声嘶力竭的咆哮:“谁敢卖我女儿,我跟谁拼了!”大草小草也嚎啕大哭。
采薇在一旁冷笑,卖别人他们一家都心安理得,卖自己的闺女就知道心疼了!
田家乐也不愿意,垮着脸道:“本来爹就打算卖的是二哥的女儿,二哥不让卖,爹就不卖,那为什么要卖我的女儿!难道我的女儿不姓田?”
田老汉央求道:“这不是没办法吗?”
田家乐道:“什么叫没办法?只要二哥点头答应卖掉采薇姐妹不就完事大吉了!”
田老汉和魏氏泪眼相对无言。
熊妈妈不耐烦了:“你们还要磨蹭?那就砍手!”
打手一听,又要来捉田老汉。
田老汉大叫道:“别呀,我还有田地,拿田地折算!”
最后的结果,是田家拿出十二亩良田添进去才打发了熊妈妈等人。
熊妈妈拿了地契银两就要走,被魏氏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现在银钱全赔你们了,你们怎还不放了我女儿?”
熊妈妈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魏氏,把她推倒在地上,一脸嫌弃道:“就你那闺女长成那样,你以为我会留着?养只猪到过年的时候还可以杀肉吃,养你肥头大耳的女儿除了浪费粮食有什么好处!”挥手令手下把金菊带来还给魏氏。
去了两个打手,抬着一条鼓鼓胀胀的麻袋进来,往地上一扔,熊妈妈一伙人就扬长而去了。
金菊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差点被摔出翔来,在麻袋里扭动挣扎呜咽。
季氏和马氏都无动于衷,她们自己的体己和首饰被搜刮走了,心里正疼,根本就没有心思讨好魏氏。
魏氏哭嚎一声,扑过去想把麻袋解开,可是麻袋口系的很牢,她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扭头带着哭腔求助的喊了一声:“老头子。”
她刚刚搜刮了两个媳妇,现在不敢叫大儿子或三儿子帮忙,至于田家安,一直闷闷的没说话,脸色阴沉的可怕,她也不敢劳他大驾。
田老汉置若罔闻,一动不动的歪在炕上,两眼无神的虚望着某处,抽着没有放烟叶的旱烟。
魏氏只觉凄苦,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
田家平实在看不过眼,拿了一把剪刀过去把麻袋口上的绳子剪开。
魏氏手忙脚乱的把麻袋打开,金菊还没从麻袋里爬出来,母女两个就抱头哭得惊天动地,但是现场的人没人同情她们母女,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咎由自取,怨不得谁,现在是采薇姐妹两个没有卖成,要是真被卖了,林氏恐怕不是哭嚎就算了而是直接寻死了。
华氏对田家安道:“既然你们田家不把我妹子当人看,那就趁今天乡亲和里正都在,你干脆和我妹子和离。”
田家安不肯,既然上司干涉他两个女儿被卖一事,那自己和离会不会令上司不满甚至生气?
林元锦冷冷道:“按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姑父,只是你这样对待我姑姑我实在叫不出口,今天这和离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我就告到县衙去,你们田家是怎样虐待我姑姑的,我想,县衙也会判你和我姑姑和离,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何必闹得你的同僚看笑话,不如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和离办了,大家都好。”
田家安瞠目结舌的盯着林元锦看了好一会子,陪着小心道:“人们常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门亲,我和你姑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和离不是叫人笑话吗?”
林元锦还没开口,采薇冷冷道:“我母女几个不怕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