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走过来,重新上了炕,把碗放下,给林氏擦眼泪,哽咽着安慰她道:“娘,我们现在已经从田家出来了,以后都会有鸡蛋羹吃的。”
林氏笑着点点头。
吃完饭,收拾了厨房炕桌,林氏就去烧水母女三个洗。
洗过澡,就到了戌时,于是母女三个吹灭了灯,在一张炕上睡了,不过各盖各的被子,这样采薇房里就不用烧炕了。
屋外寒风呼啸,屋里温暖的让人觉得幸福。
这是她们母女搬进自己的屋子的第一个晚上,都有些激动和兴奋,小满高兴的在自己的被子里拱了又拱,满足的叹道:“啊真暖和、真柔软。”
然后又从自己的被子钻到采薇的被子,又从采薇的被子钻到林氏的被子里。
林氏一把把她搂的紧紧的:“别钻来钻去,虽然烧了炕,暖和,可是被子外面还是比被子里面冷,万一冻病了怎么办,还得吃药,这得花钱,你姐姐赚个钱也不容易。”
小满一听就温顺的倚在林氏的怀里不动了。
林氏摸了摸小满身上破旧的衬衣衬裤道:“采薇,我想明天上镇上给你们姐妹两个再扯些布回来,一人做两身衬衣衬裤,你们里面的衣服都太破烂了。”
采薇一口答应:“好,娘多买点布,给自己也做两身里面的衣服,娘的衣服也要换新的了,破的没法穿了。”
林氏道:“现在家里没有进项,我就先不做,只给你们姐妹做。”
采薇道:“娘别担心,等过几天我就又有赚钱的办法了。”
林氏问道:“什么办法?”
“娘还记得我发的绿豆芽吗?现在正是大冬天,没青菜吃的日子,我发豆芽卖一定能够赚得到钱。”
林氏怀疑地问;“你发豆芽菜的时候天气还没有现在冷,都发了整整六天才发好的,现在天气更冷了,还能发的起豆芽菜吗?”
“我们这房里不是烧着热炕吗,就在这间房里发,肯定能够发的起来的,到时只卖五文钱一斤,一天卖三十斤就有一百五十文钱,足够我们好几天的花销,况且这又不耽误工夫,就早晚伺弄一下就行,不影响娘和妹妹纺纱织布。”
林氏对这个大女儿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隔了一会子,又问:“你不是拜托里正和阿风帮忙打探哪里有好田地卖吗?他们两个那里都没有音讯?”
采薇道:“里正爷爷那里到跟我提起两处田地,只是离我们这里有点远,十五里的距离,不好管理,我就没要,想买近一点的田地,自己耕种起来也方便,再说了,现在是冬天,就算地买回来也不能种个什么,那就不要急着买。”
林氏就道:“怎么不能种粮食,现在正是种冬麦的好时机,买了地我们就先种冬麦,别让地空着。”
采薇应了声“好。”又和林氏商量起新房盖成乔迁宴的事来,这是这里的风俗,不能不办的,再说了趁着摆酒宴,把为她们家盖房子出了大力的人请来吃酒宴感谢一下也很有必要。
在辽东,乔迁宴叫做燎锅底,形象得很。
采薇提醒林氏:“里正和我义父那里不光只请他们来吃顿饭就了事,还得买些礼物送过去。”
林氏道:“正好明天去镇上买布料,就一并把这两家的礼物都买回来。”
母女几个商量了该买些什么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母女三个一觉睡到自然醒,往外一看,天已经亮了,起床之后,采薇就要去担水。
刚走出院子,陈沐风已经早早的来了,见状,连忙快步走过来,接过她肩上的水桶担子道:“我去挑水。”说着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她家缸里的水挑满了。
陈沐风把水桶担子放下,对采薇道:“你一个姑娘家,这些重活儿就不要干了,我每天回来你家替你干了。”
采薇嗔道:“我哪有那么娇气,女孩儿家怎么啦,我听说双峰村有家姓刘的人家也是养的三个女儿,那三个女儿个个都一把好力气,种田、挑水、砍柴样样使得,人家行我怎么就不行,说的我不如人似的。”
陈沐风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脸微微泛红:“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采薇脸的红了,羞涩的低下头去,陈沐风却是低头凝视着她。
这时林氏出来看陈沐风已经挑完了水,于是招呼道:“阿风,快进来喝口热水。”
陈沐风急忙移开视线,有些慌乱的答道:“不用了,婶子我该回去了。”说罢,又看了一眼采薇就走了。
虽然豆包在辽东是很普通的吃食,一到冬天几乎家家都会包豆包,吃豆包,可采薇姐妹两个以前在田家只有高粱吃,再就是红薯,就连这豆包都没吃过,所以林氏早上特意蒸了六个豆包大家尝尝味儿,又煮了一小锅清粥,配着腌萝卜叶子下饭。
早饭端上来了,采薇和小满都迫不及待地抓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豆包往嘴里塞。
……也不知道是不是期望过高,反正豆包没有采薇想像的那么好吃。磁性没有糯米软糯,里面的豆沙还没给糖,不过当早点也还算不错。
小满和林氏也都觉得豆包当早点好,这比高梁红薯不知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