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锦大吃一惊,急忙去扶珠儿姐弟四个:“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都起来好好说!”
珠儿含泪抬起头来看着林元锦:“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都说子不言母过,虽然娘不是我们姐弟四个的亲娘,可自从我们的娘过世了之后,我们姐弟四个就的确把娘当做自己的亲娘,只可惜娘始终不承认我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姐弟几个就分出去单独过,望大哥成全,大哥答应把我们分出去大哥就是我姐弟四个今生最大的恩人,我们天天烧高香祝大哥万事如意长命百岁。”
珠儿说完带着三个弟弟给林元锦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林元锦这一惊非同小可,回头厉声问华氏和珍儿都对珠儿姐弟四个做了些什么。
华氏有些心虚,不敢应声。
珍儿却是恼羞成怒,把脖子一硬:“我们可没对她姐弟几个做什么!只能说珠儿和她死去的亲娘一样心思歹毒,看见大哥高中了心中不悦,故意闹出这些事来给我们添堵!”
珠儿把头越发磕得砰砰直响:“早知道姐姐会这么说,我应该早提出来分出来过,这样就不会留下把柄给姐姐!
我之所以先前一直忍住没有提出分出来过,是因为怕大哥为家里的事分心,影响大哥考功名。
现如今大哥已经考中了,我也再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珍儿姐姐要冤枉我就冤枉,我只求我们姐弟四个能够分出去过就行了!”
林元锦要拉珠儿起来,珠儿却是誓死都不起来,元锋三兄弟都以珠儿为马是瞻,她不起来,他们就更不起来了。
林元锦叹气道:“珠儿,你为这个家付出很多大哥也是知道的,大哥现在好不容易考中功名,眼看咱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了,你这一去,大哥怕你姐弟三个日子过得苦啊!大哥求你打消这个念头,咱们一大家子人好好过日子,大哥保证以后不让你姐弟四个收受点委屈。”
珠儿哭着道:“大哥的好意我和弟弟们都心领了,我们不怕出去过苦日子,只求再没有冷言冷语就行,只要心里舒坦,哪怕吃糠咽菜我们也是高兴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元锦知道已经无可挽回,只得长叹一声,同意分家。
一家人坐着讨论分家的事,华氏和珍儿坐在炕上,林元锦坐在炕沿上,珠儿姐弟四个就坐在炕下的小凳子上。
华氏厌恶的看了一眼珠儿姐弟四个,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你们姐弟四个一定非说我和你们珍儿姐姐待你们不好,闹着分家,那我就依了你们,这房子是你们姑姑买的送给我们的,我们不要全送给你姐弟四个,还有你姑姑之前送我们十五亩田地,今年六月份时又送了我们十五亩,共三十亩田地,我也分一半给你们,还有这些猪啊鸡呀鸭呀鹅呀都是你喂养的,我们都不要,那些菜地我们也不要,不知这么分对不对的起你们姐弟四个?”
珠儿也不计较华氏言语里的挖苦,带着三个弟弟跪下向华氏磕头:“多谢娘,我觉得分家是件大事,最好请了两位叔叔,还有村里的里正村佬作证比较好。”
华氏脸上显出几分恼意:“难道你是怕我说话不算话会反悔么?还要请外人来!”
珠儿就道:“随便娘怎么说,我就是要请一些证人作证才会心安,娘如果不去请我就自己去请。”
珍儿拉了拉华氏的衣袖:“娘,我也觉得请外人来作证比较好,不然怕珠儿出去乱说,房屋呀田产呀这些东西不是娘亲口答应给她的,而是她自己争取到的,那咱们岂不是要背个黑锅?”
华氏现在对珍儿言听计从,听了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答应请以正村佬和林世江兄弟来见证分家。
林元锦指着珍儿的鼻子大怒:“你这个搅家精,咱们家以后就毁在你的手上!”说罢拂袖出了家门。
林元锦走出院子,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心中百感交集,唉叹一声,望望黑越越的四周无处可去,可心里又堵得慌,就慢慢踱步来到了林氏家里。
林氏母女吃过晚饭,无事可做,就在灯下做针线打发时间,忽见丫鬟来报,说是林元锦来了。
母女几个颇觉意外,虽说现在时辰还早,可是林元锦从来没有在晚上单独来过她们家,他又是刚刚高中举人,只怕要接见很多祝贺之人,他不在家里待客,来她们家干嘛?
林氏命小丫鬟把林元锦带到后院来。
林元锦走进林氏的起居室,采薇姐妹就都福身向他祝贺,恭贺他高中了举人。
林元锦只是苦笑,在炕沿上坐下,瞟了一眼林氏的脚,问道:“听我娘说,姑姑的脚扭了,现在可好了一些?”
林氏母女三个面面相觑,说脚扭了只是欺骗华氏和珍儿,因为想着这几天来他们家祝贺的人多,华色和珍儿肯定没时间过来看看林氏是真的扭伤了脚还是假的扭伤了脚,所以林氏并没有在脚上伪装,现在林元锦这么一看,又这么一问,林氏还真答不上来。
采薇是撒谎的老油条,张口就来:“当时我娘的腿扭得挺厉害的,我慌忙请了大夫来看,那个大夫的推拿术十分了得,就那么一扭一扳就把我娘的腿给扳过来了,又休息了一个下午,现在就基本上痊愈了,有劳大表哥记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