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贺岁安紧张万分地望着房屋外的人影,思忖自己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用瓷器敲晕他们,再逃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们却没有进来,看样子只是奉命过来检查此处的门窗是否关紧,锁链是否完好无损等等。
“管事怕什么?还特地让我们过来再检查一遍门锁。”
一个新来的下人不懂。
另一个是以前便在府里伺候的老仆人,见周围没人,那张嘴似是闲不住了,拉着对方就说起大户人家这些烂到泥里去的阴私。
段府以前是青州的名门望族。
如今虽有点没落了,但烂船都有三斤钉,更何况是昔日的名门望族,因此段府在青州的地位不容小觑,当官的也得给几分薄面。
段家老爷有三子。
大公子是由段家老爷正房所出,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段大公子自小备受宠爱,是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他自己平日里也和青州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不学无术,浑身不良习气。
以前曾娶过一正妻,但在段大公子房中没几年,人就没了。
对外说是病死。
其实是被段大公子活活打死。
他正妻的娘家人并不是不知内情,偏生段家的势力太大,强权压死人,再加上他们给予的补偿太多,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段大公子之所以会打死正妻,是因为当晚用了幻蛊。
若是用一只幻蛊倒还好,他一次性用了三只,也不知将妻子幻想成什么,逮住就打得半死,下人是拉也拉不住,反倒也被打。
那晚弄得院子是鸡飞狗跳的,所有人不得安生。
房间狼藉不堪,桌子、椅子、瓷器摆件无一幸存,他拿着顺手的东西就往人的身上狠狠地砸去。
等段大公子身体里的幻蛊功效散去,人早没气儿了,尸体都半硬了,瞧着便叫人心惊胆战。
段大公子看着她的尸体也头疼。
怎么就给人打死了?
关键是大夫人为人和善,容貌端正,知书达理,待下人极好,却死得唏嘘。凡是段府下人的都替她感到惋惜,暗道真是好人不长命。
段大公子的下场无非是被溺爱儿子的段老爷怒骂一场,禁足一月,一条人命就这般轻飘飘揭过。
一月过后,事情都被段老爷亲自出马给摆平了。
段大公子没受到一丝影响。
他对幻蛊的使用越发没节制,经常弄死小妾或院里的下人,所以段府时不时有新来的下人。
今天老仆人对这个新来的下人说起关于段大公子的阴私也并不全是为了八卦,只是想提点他,言行举止不要触犯府中什么禁忌。
新来的下人听得冷汗直流。
老仆人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备感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会被派来检查装幻蛊的房屋有没有锁牢的原因是今天府上突然来了一位贵客,段老爷和段大
公子都急着往回赶,来招待呢。
而这位贵客是朝廷的大官,青州的知府见了对方也得行礼。
幻蛊可是朝廷禁止售卖的东西。
这位贵客又是从朝廷过来青州视察的大官,不知会不会像青州其他官员那样,对段府有几分薄面,视此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仆人也拿不定。
毕竟贵客曾与死去的段老太爷有过几月的师生情谊,他此次来青州视察,会特地来段府一趟,也应该是还念着这点旧情。
不管怎么说,都不好让贵客知道段大公子在使用朝廷禁止售卖的幻蛊,要不是管事需要安排府上事宜,也不会吩咐他们来检查。
老仆人又给房屋加了一道锁,想领着新下人走。
忽然又来了两人。
这是管事派过来守此处的,他做事周全,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屋里头的东西,得找人守着。
老仆人见接下来没自己的事,不多管闲事,识相离开。
屋内,贺岁安放下手里瓷器。
贵客?
从朝廷过来视察的大官?她知道处于险境之时不能自乱阵脚,转身打开不远处的小箱子,又翻找房屋里其他能装东西的小陶瓷。
她忍住对虫子的惧意,回想那晚的祁不砚是如何利用巧劲抓住虫子,且不会被咬到的方式。
贺岁安视死如归伸手进去抓虫。
软乎乎的虫身蠕动着。
啊啊啊。
她在心里害怕尖叫,却还是鼓起勇气飞快抓了几只幻蛊,悄悄走到门后,蹲在地上,将幻蛊放到门缝爬出去,许愿一定要成功。
等了又等,贺岁安终于听到守门的二人发出疑惑的声音:“咦,我好像被只虫子咬了。()”
这季节多虫,正常。?[(()”
“这鬼天气。”
这段对话过去半刻,他们渐渐置身于产生的幻觉中,不约而同地跌坐在门前,一人喃喃自语:“美人,快来,让我好好疼你。”
另一人痴痴地发笑:“好多金子,都是我的。”
成了!
贺岁安激动地站起来。
事急从权,她只能对他们用幻蛊了,只要他们不使用超过三次,是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