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望四岁, 这个时候的孩子已经有了记忆。
他看着眼前的杜舒意, 他没有挣扎,而是有些发呆。毕竟是四岁的小孩子,记忆也并不是特别好,毕竟他被挂卖已经有半年。
虽然杜舒意是他的母亲, 待他很好。
可是被拐卖后的他,养父母刘大贵、王翠花对他也很好,什么都满足他, 渐渐也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之中走出。
过了好久, 李钦望才呐呐喊出:“妈妈!”
也就在这个时候, 不远处的门市里跑出一男一女,身上穿着破旧肮脏, 特别是那女人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杜舒意,将她推到在地上, 猛地抱过李钦望, 紧张兮兮的说:“得宝,没事没事?”她猛地转过头怒目圆睁瞪着地上的杜舒意, “你干哈呢, 干哈呢,抢人家孩子嘞, 抢人家孩子嘞!”王翠花很紧张,双手很用力的拥住李钦望,她内心突然不安起来, 而是身上每一处都不安。
刘大贵见杜舒意长得不耐且穿着也不耐,他也不傻,估计猜到了**不离十,他也扯开嗓子吼着,“你拉我家孩子干哈,他妈想抱孩子嘞?”他脱掉带着手臂上脏兮兮的皮袖笼,“老子今天教训教训你……翠花,把孩子带进去!”千万不能让人把孩子给带走了,他们好不容易买到这么乖生的孩子。
“你放开我孩子——”杜舒意扑向王翠花,拉扯着李钦望,“小望,回到妈妈这里来!”
刘大贵准备上前动手,王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刘大贵的手,将其用力一扯,将他甩到了一边,“一大男人跟女人动手,要点碧莲不?”
“她抢我孩子……”未等他说完,王队冷声说:“她抢你孩子,还是你抢别人孩子,警察!都给我老实点!”他一手抓住刘大贵的手臂,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警官证,然后低下头冷冷地看着和杜舒意拉扯的王翠花。
林芝瑶这时上前,一把推开了王翠花,可是这农村妇女的战斗能力远比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姑娘们,这王翠花从十岁就开始帮家里做农活,这嫁人后也帮丈夫一起打理摩托车修理厂,这个力气可不是小觑的。
她浑身脏兮兮,林芝瑶不想动手,她有洁癖,怕脏。
左躲右闪,最后避无可避,一个旋风少扫叶腿,反手抓住王翠花的手臂,唔,一手油污,滑不溜秋,她紧紧握住,反手一甩,只听‘咯吱’一声,胳膊脱臼了。
王翠花扯开嗓子放出杀猪般刺耳的叫声,但是当他看见李钦望被杜舒意抱着时,立马止住了叫声。忍着疼道:“得宝,到妈妈这里来……我才是你妈妈呀……”
李钦望懵懂的看着王翠花,想走过去,可是却又被杜舒意紧紧拉住,对视上杜舒意雾蒙蒙的一双泪眼,“小望,你忘了妈妈吗?”
“妈妈——”李钦望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擦拭杜舒意脸颊的泪水,但又听见王翠花在叫:“得宝,我才是你妈妈啊!”这叫声撕心裂肺,听闻让人忍不住落泪。
其他几个年轻的小警察都有些同情,可是这有什么可同情?林芝瑶想不明白,如果没有买卖就没有人贩子,人贩子固然该死,可是这些人也不该被原谅,他们可以去领养,可是却嫌弃孩子残疾不愿意,就从人贩子买卖,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人贩子去拐卖孩子,破坏了多少家庭,让人家破人亡。
李钦望转过头看着王翠花,也懵懵懂懂的叫了一声:“妈妈……”
杜舒意接受不了,她双手紧紧捧住李钦望的脸,哭着说:“小望,我才是你妈妈啊……你怎么能忘了妈妈?叫这个坏人妈妈啊……“在听到自己的儿子亲热的叫着另外一个女人做妈妈时,就仿佛万千利箭瞬间齐发刺入她的心头,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那一种不言而喻的痛。
李钦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懵懂,他不知道这一切。
杜舒意将李钦望抱在怀里,目露凶狠的盯着王翠花与刘大贵,“我不会放过你们……”
王翠花和刘大贵互相看了一眼,夫妻二人都扯开嗓子吼着,“来人啊,抢孩子啦,抢孩子啦!”
街坊邻居,家家户户。
这个镇上不是第一次出现买卖人口,一致对外十分团结。
不时间,不少人手拿着武器,例如锅碗瓢盆、菜刀,镰刀;三五成群纠集一起跑了过来。
王队大声告知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这群愚昧无知的人却想像大坪山的村民一样暴力还击。
口头警告不管用,王队也不是愣头青才出警校的小警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直接鸣枪示警,大声说:“你们再敢袭警,我就让你们知道到底是你们手里的刀还是我手里的子弹快,要不要我清清你们多少,我这儿百来发子弹,可是一打稳个准!”
听了对方这话,谁不惜命,而且这事也不关自己的事,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姓名?于是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王翠花刘大贵,请你们随我回警局配合调查。”
于是两警察不顾王翠花和刘大贵的反抗,将人扣压在地上,铐上了手铐,强行带回了警局。
杜舒意抱着孩子和林芝瑶也一起乘车回了警局录了口供。
李钦望对于自己如何被拐卖的事情已经忘记,只记得是在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