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苏泉荡这刻眼神也是有些复杂起来。
当初苦心孤诣划算进攻开封府的时候,他已经想好所有的后果。甚至想过自己会被孔元洲杀,或是被朝廷处以死刑。
他当然也替周浅萝和孩子想过。他知道要是自己死了,周浅萝肯定会很伤心,但那时他想,伤心总会过去的,有叔父照应着,周浅萝和孩子以后的生活必定无忧。
但这刻,看着周浅萝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心中终究还是止不住生出些悔意来。愧疚感,就更是要深许多了。
周浅萝对自己的感情至深,苏泉荡心知肚明。而从她嫁到苏家起,两人聚少离多,他着实没尽到做为夫君的责任。
他苏泉荡勉强对得起那神仙岭阵亡的数万将士,面对
苏家人,也能忍着愧疚,但对周浅萝和孩子,是真的亏欠太多太多了。
他接着说道:“若是还能留着这条命和自由之身,以后,我便专心照顾你和孩子。”
周浅萝轻轻点头,没再说话,眼里仍是布满担忧。
翌日早晨。
苏刘义还没去衙门里,就有军机省律法司的公差携带着公文到了苏府。
待家丁将他们领进门,在正堂里见到苏刘义,他们都很是恭敬。只恭敬归恭敬,公事自然还是要办的。
他们携带公文前来,是来带苏泉荡去军机省衙门受审的。说得不好听些,应该是“押”才对。
也就是苏泉荡以前到底是元帅,而且大多数人都知道内情,再者苏刘义才刚刚退居二线,是以这些公差才会这么客气。
苏刘义脸色不太好看,但有心理准备,没冲这些公差
发火,只让家丁去叫苏泉荡来。
不多时,苏泉荡被周浅萝搀扶着走到正堂来。
饶是他有武学修为底子,也没能这么快就恢复。虽然能勉强行走,但脸色还是苍白。
律法司的公差们瞧他这副模样,都是有些惊讶,随即对着苏泉荡作揖施礼。为首公差喊道:“苏帅。”
苏泉荡微笑着,“大人客气了,苏某戴罪之身,可再当不得这苏帅的称呼。”
看起来倒是坦荡得很。
为首公差讪讪一笑,又道:“我等奉命,前来相请苏帅前往军机省律法司衙门。”
“嗯。”
苏泉荡点点头,“有劳了。”
说完偏头对着周浅萝点了点头。
苏刘义瞧他这般虚弱的样子,终是有些不忍,对外面喊道:“去准备马车。”
苏泉荡回头对着苏刘义笑笑。
其后,由周浅萝扶着跟公差们向外面走去。
苏刘义犹豫了下,还是说:“我也与你们同去吧!”
他现在是军机内阁名誉副阁主,并不在军机省衙门坐班。显然是不放心,想跟着去看看。
到苏府门口,已经有马车在等着。
公差们都有马,一行人向军机省衙门去。
军机省衙门就在皇宫前大街上,离着苏府不远。律法司只是军机省下的部门,自然也在军机省衙门里。
在路上,苏刘义想想还是嘱咐苏泉荡道:“按我估计,待你到律法司以后,他们会要仔细审讯你为何派兵进攻开封府的缘由。该如何答复,我想你心中有数的。皇上已经说过会留你性命,但你也要让皇上…”
“我知晓的。”
苏泉荡不等苏刘义说完就应道。
他在军中浸淫多年,自然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但皇上,也是需要顾及民意的。甚至可以说,皇上是最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
到军机省衙门门口。
周浅萝扶着苏泉荡跟在苏刘义后面下车,门口守卫瞧见苏刘义,都颇为惊讶,连忙行礼,“见过苏大人。”
然后瞧见苏泉荡,眼神中便有些异样了。
“苏大人、苏帅,请。”
律法司的公差们仍然客气,请他们进去。
只是到律法司衙门里的“审判庭”后,气氛便陡然显得要凝重许多了。
这样的审判庭,在大宋各级律法部门,再有很多有独立律法司的部门都有,但气氛凝重如这军机省律法司的,不多。
军中不管是什么事,都总是要显得肃穆、严格几分的。
已经有律法司的官员在审判台上坐着。
苏泉荡的身份太惊人,能够在审判台上对他进行审判的这些官员们自然也都不会是简单人物。
台上审判官共计有六个,原本军机省律法司的主官只能在最边缘的位置作陪。副职更是连出场的资格都没有。
苏刘义倒是本应该出现在这上面,只因为他是苏泉荡亲叔父,自然需要避嫌。
见着他们进来,台上的官员们都对苏刘义和苏泉荡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都是老朋友了。
台上的审判员有律法省或是军机省大员,还有已经退休的原副军机令张珏。再就是现任兵部尚书钟健。
“苏帅,请。”
带苏泉荡进屋的公差对苏泉荡说,然后领着苏泉荡往审判台下面的被告席。
因为赵洞庭的穿越,现在大宋建筑风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