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提刑按察使家里的后院深处一间屋子里两人正在对话,一个身着灰布道袍装,形似麻杆的瘦高男人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说:大少爷要咱们潜伏蜀地弄银子,咱们弄到了却是无法运出去。如今新津案发,怕要满盘皆输了。
黑暗里,提刑按察使的声音说他不甘心,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暴露。
两人还在对话,一个清脆的“啪嗒”声传来,接着按察使就抵近暗室门用沉沉的声音问道:“何时如此着急?”
外面有人小声道:“赵弃儿的卫士突然从新津回来了,此人不去他府上禀报却是住进了军营,不知何意?”
按察使烦躁的说了句“晓得了。”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
稍息,道袍麻杆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此人不去赵府,去军营干嘛?难道是回来偷懒?
按察使说不可能,赵弃儿治军极严,更不用说是卫队了。
道袍麻杆疑惑的说:难道新津查出了端倪,他们掌握了证据要动手啦?
按察使心中打了一个冷颤,旋即又说不可能,他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鸣蝉也没有示警嘛。
道袍麻杆一个“还需谨慎了”告辞,闪身离去。
顺风处里,赵玉林问冬梅:一升米教若是要逃,最大的可能会逃去哪里?
冬梅认为极有可能逃去西南,因为他们的总坛就设在西北靠近城门处,眼下南门,北门都驻有守备队,东门又驻有官署卫队,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逃去西门。
徐志远主动请缨,说冬梅大总管需保重身体,此次行动就由他去执行。
众人走后,冬梅给赵玉林报告:还是请吴大总管快些回来吧,她做不了多久啦。
赵玉林见冬梅的脸都红了,估计是怀上宝宝啦,笑着说先忙完这一节吧。
城里,各路人马已经按照分工将一升米教的分坛,总坛围了起来,漕运的船舶提辖也被抓住,到处都是兵勇在奔忙。
左右的老百姓已是一遍惊慌,都在疑惑的问:这是又发生啥事了?
官军咋去抓一升米教的人?
一升米教可是行善积德的好教呀。
老百姓很快联想到一升米教坏事儿了,认为官府在捉拿一升米教的坏人。
他们中的一些人去过一升米教后也晓得是装神弄鬼的骗人把戏,胆大的已经趴在窗子边上偷窥打望起来。
有贫苦百姓接受过一升米的恩惠就紧张起来啦,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官兵会不会来抓他们?
很快就看到守备大队押着一个个坛主,执事的出来了,却没有抓一个无辜的教众。
这就是赵玉林的策略,他认为像这一类骗人的邪门歪道,多半都是一小撮人蛊惑起百姓造势,要抓就应该抓这些真正获利的骗子。
西门上的一升米总坛就打得凶了,整个教场里人声鼎沸,刀箭碰撞的铿锵声此起彼伏,尖叫疼呼声不止。
后院还是火光冲天,一群女人蓬头垢面的奔跑着出来啦。
这些人,包括他们的教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神威军突然打了进来。
那教主刚才还在和提刑按察使接头,讨论下一步如何做呢。
他听说赵玉林的卫士悄悄从新津回来,担心事情败露急匆匆的回到总坛召集骨干议事,打算善后出逃,他正在神气活现的装神,却被突然过来的神威军包围了起来。
无论他拳脚武功有多厉害,遇上手持神臂弩的神威军都得认栽,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从赵玉林的卫队转隶过来的三十人特别行动中队。
道袍麻杆看到周围火光四起,呐喊声震天,晓得大势已去,本想拉着他的小爱妃逃走,无奈他平时毫不不节制的和前来供奉的信女交|欢,广施雨露被掏空了身体,成了真正的麻杆子,三下两下就被捉住啦。
天亮以后,成都的一升米教被连根拔起,守备大队还派出多路人马去城外的温江、郫县、江源,华阳、新津捣毁残余的分舵。
提刑按察使得到消息时都洗碗了,他紧急到巡查局询问情况。
蒋立刚说这是曹大将军坐镇顺风处亲自操刀办的案子,有线索指向过去丢失的常平仓食盐,那一升米教打着积德行善的旗号,利用老百姓的善良做掩护干起了偷鸡摸狗的营生,是在可恶。
这哪是曹友闻办的?
分明就是赵玉林的大手笔。提刑按察使清楚的很,他没想到赵玉林出手如此之快。
也是怪他太大意,新津来人了他就该紧张起来的。却认为新津的邵老三已经死了,线索断了嘛,赵玉林不可能把火烧到城里来。
他心里那个急呀,这些年搜刮、贪墨黑来的银子全在一升米呐。
但是按察使却轻易不敢行动,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不动声色的利用职务之便护着江湖黑道和一升米教做事,手上从不沾脏活。
说白了,他就是用权利在生钱,离开了权利他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