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一直待到冷静, 花向晚才终于起身。
她为谢长寂设下层层法阵,寻情护在他周边后,这才离开。
花向晚稍稍整理情绪, 找了侍从问路, 便往沈逸尘住的地方赶过去。
他还住在当年住的房间, 花向晚保留了他房间的东西, 一进去,就看见他正背对着他, 看着屋中事物, 似乎有些茫然。
她站在门口,盯着那个背影,好久后,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假装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叫了一声:“逸尘。”
沈逸尘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他似乎刚刚才梳洗过,一身海蓝色宽袍, 长发散披,和谢长寂一模一样的脸上带了三分笑意,温和道:“阿晚。”
花向晚看着面前人笑容, 觉得心口微堵。
太像了。
像到她根本分不清,面前人到底是沈逸尘,还是碧血神君。
她不敢多看, 低头走进屋来,边走边道:“方才吓到你了, 现下感觉如何?”
“无妨。”
沈逸尘摇摇头,转头看向屋外, 露出几分担心:“方才……是谢长寂吧?”
花向晚应了一声,走到桌边来,沈逸尘想了想,似是有些担忧:“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问的是什么?”
花向晚垂眸倒茶,沈逸尘似是有些失落,他叹了口气,只道:“阿晚,我方才问过,已经两百年了。”
花向晚动作一顿,沈逸尘从她手中取走水壶,替她倒完剩下半杯茶:“这两百年,你怎么过的?”
说着,沈逸尘放下水壶,抬眼看向面前人:“我为何会死而复生?谢长寂为何会在合欢宫?他为何想杀我?还有你……”
沈逸尘看着她,眼中带了几分疼惜,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终究只笑了笑:“看上去长大了。”
花向晚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悄无声息捏起拳头。
她笑了笑,端起茶杯,离他远了些,往旁边坐下,低头道:“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总不可能一直像个小孩子。当年倒是多谢你,”花向晚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全是感激,“若不是你用鲛珠救了我,我大概早就被瑶光杀了。说好要给你过生辰,谁知道,那天瑶光竟然会来……”
花向晚声音低下去,似是失落。
听着这话,沈逸尘转头看向窗外,并不言语。
发现他回避的态度,花向晚动作一顿。
他看出来了。
她清楚意识到,他看出她在试他。
当年瑶光并不是在沈逸尘生辰当日过来的,如果面前人真的是沈逸尘,那他会纠正她。
若他不是,自然不知道她说了谎。
可他知道她说谎,却也并不纠正,这意味着,他知道这件事,可他并希望,她真的把他当成沈逸尘。
这样的态度让花向晚心中微冷,她盯着面前的人,疑惑出声:“逸尘?”
“嗯?”
沈逸尘闻言转头,花向晚好奇看了一眼窗外:“怎么不说话?想什么?”
“我在想,”沈逸尘唇边带了几分笑,“少主既然怀疑我,为何还要假装没发现我?”
得话,花向晚没有立刻出声,她低头抿茶,克制着微微加速的心跳,故作平静:“那既然是您回来了,以您的能力,为何又要在这里与我玩笑?”
这话逗笑了对方,对方往旁边椅子上斜斜一靠,语气异常温柔:“因为,我喜欢看阿晚维护我的样子。”
花向晚眼神骤冷,她抬眼看向对方,那张与谢长寂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谢长寂绝不会有的笑容,显得一贯清俊端正的脸,竟是带了几分邪气。
“方才那一掌打在谢长寂身上,我都为他心疼。”
说着,对方站起身来,俯身到花向晚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在你心里,终归是沈逸尘更重要,对么?”
“你错了,”花向晚微笑开口,“我那一掌是为谢长寂打的。”
对方听不明白,歪了歪头,花向晚放软了语气,显得格外柔和:“我怕他堕道杀人,被天道所记,碧海珠我取下很久了,您也好,沈逸尘也好,这世上没谁比他重要。”
对方没有说话,他脸上笑容不变,周身却瞬间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后,青年直起身来,轻声一笑:“真是让人伤心的说辞,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您在魔宫刚刚毁了一具身体,沈逸尘就活了,想不发现都难。”
见对方承认,花向晚也没了好脸,淡道:“更何况,逸尘的魂魄还在我这里,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活过来?”
“这样啊。”
青年往后退开,叹了口气:“真是失策。”
“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向晚失去了和他兜圈子的兴致,冷声道:“既然有能力回来,何不如直接找到谢长寂,把魊灵放在他身上?”
“唔,”碧血神君抬起手,轻轻拨弄起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回着,“的确是这么打算,等一会儿,我就去地宫找他。”
闻言,花向晚冷眼看他:“然后呢?”
“但你来了,我便多陪你聊聊。”
碧血神君微微一笑,似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