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璟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任着对方一步步逼近。
季启铭没有停下,握住他的手腕,推着他往沙发倒去。
靠枕四落,付璟头发凌乱窝在了沙发一角。季启铭压在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但付璟总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被那炙热的视线所侵蚀。
庞大无比的压迫感。
猛兽盯着弱小的猎物,再一次俯下。
“汪汪!”
忽然这时,庭院外传来旺财的狗叫。接着隐约传来付父付母交谈的声音。
爸妈回来了。
付璟终于惊醒,猛地推开人跳起来,飞快整理衣服。
季启铭伸手似乎是想帮他,被他避开。
“你疯了吧。”付璟压低音量,脖子连着脸颊红成一片,“这可是大白天,想什么呢。”
大门恰好打开。付璟不敢再看季启铭,跑去迎父母进门。
这是刚送完盆栽回来。付父付母去时拎着盆栽,回来又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邻居们挺喜欢的,又给了我们一些自家做的吃食。唉,这马上就要回国了,吃不完啊。”
话虽如此,付母说这话时仍显得高兴。
“早知道以前就该多走动,邻居们还是很好相处的嘛。”付父边换鞋道。
付璟去接两人手上提的东西。忽听交谈声停了,再一抬头,就见父母目不转睛盯着这边。
付璟:“怎、怎么了?”
付母:“儿子,你脖子……”
不待话说完,付璟便啪地一下盖住脖颈。
由于自己看不见,他完全没意识到。后退几步:“哈、哈哈,可能是被虫子咬了。这边郊区,虫子就是多。”
说完提着东西就往回走,头也不敢回。
季启铭刚好从客厅出来。付璟看也未看,径自把东西塞人手里,扭头就进了卫生间。
嘭地一声关门。
唯剩季启铭与付父付母三个立在走廊。
三人对视。
季启铭笑了笑:“你们回来了。”
盥洗室内,付璟开灯打量镜子中的自己。仰头察看脖子。
靠近锁骨位置,赫然印了指甲大小的红点。近似于紫的红。与旁边正常肤色一对比,颇为骇人。
他猛抓头发。
这也太明显了!
付父付母都是过来人,肯定猜得出这是什么东西。哪种虫子会咬成这样啊,又不是中毒!
所幸现在是春天,天气还比较冷。付璟把衣服纽扣系到最顶上一颗,想了想,又从柜子里翻出创口贴贴上。
这下总算看不见了。
只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想起出去还要跟父母面对面,付璟只觉得无比尴尬。
出去盥洗室,见季启铭坐在沙发上,看上去竟要比一旁的夫妻俩还要泰然自若。
付璟:“……”
罪魁祸首竟然事不关己。
这个仇,他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
三月初,抵达回国。
当飞机落地,看见指示牌上熟悉的文字,听见周边熟悉的语言,付璟只觉恍若隔世。
由于他们老家太偏,没有国际机场,因此抵达国内后还需要转乘。
付璟送父母回家,季启铭则先回A市。
原本,季启铭是要一起跟来的,被付璟拒绝。
付璟:“我回去还要待上几天,公司的事也要处理。你这么久没回,季家也堆了不少事吧?”
季启铭:“那不重要。”
付璟见一旁老吕欲言又止,但碍于家主压力,不敢开口劝说。
“你、反正就先这样!”付璟道,“我还要忙工作,也不能一直带着你。”
说话的口吻,像是教育黏着妈妈的小孩儿。
季启铭垂眼,情绪似乎低落了几分。
好家伙,这是尝到装可怜的甜头了吗。
但付璟是绝不会心软的,坚决送季启铭上了迎接他的轿车。
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一把拽住手腕。
季启铭:“记得每天联系我。”
付璟:“好。”
季启铭:“要接我电话。”
付璟:“好……”
季启铭:“别再被奇怪的人缠上。”
“知道了!”
再这么聊下去转乘就该晚点了,付璟嘭地一下关上车门。转身拎着行李就跑。
说实话,季启铭的占有欲较从前有过之无不及。视线离开一秒都会急着找他。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好不容易能独处一会儿,他要自由!
坐在车内,季启铭静静目送付璟身影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
司机看看后视镜又看看前方,万分惊诧于家主的变化。
离开那人拖着行李走进自动门,身影没入人海。
而当他再度看向后视镜时,恰好与一双漆黑的眼瞳撞上。
然后,对方弯了弯眼。
压力陡然袭来。司机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