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坐在咖啡厅里,侧头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户为他勾勒出金边,少年白衣牛仔裤,容貌绝美,静静坐在那里,美好得就如同一幅画,又像是一个梦。
经过的人,不自觉放轻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唯恐会打扰到沉思中的少年,然而偏生有人要破坏这美好的画面。
“安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约会就让你那么不高兴嘛!”女孩白皙纤细的五指拍在桌上,力道之大,震得咖啡杯砰地跳起,杯勺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面对如此愤怒的三连击,安逸再也不能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内心幽幽叹气,转过头来,抬眼看向气得面容扭曲的女孩,语调平得没有一丝起伏,就像是在念书,“怎么会,我很高兴可以和你约会。”
莫婷婷握紧拳头,咬牙,音调拔高几个度,“你这也叫高兴!”
脸上全无半点笑意,语气冷得像是西伯利亚吹来的风,全程扭头看窗外,连眼神也欠奉,这也能算是高兴!
安逸真诚点头,表示自己可高兴了。
莫婷婷娇俏的面容狰狞扭曲,面色煞白,嘴唇嫣红
,像极了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安逸眨眨眼,又密又长的睫毛像是扇子,在阳光下轻轻扇动,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他表情从容又平静,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没有一丝一毫涟漪。
然而这份平静从容,仅仅维持了短暂的几秒钟,当安逸不经意地看向窗外,他瞳孔巨震,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跑出了咖啡厅。
午后的太阳灼热异常,腾腾热气使得空气都扭曲变形,望出去的景物也变得不真切。
安逸却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马路对面。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红色跑车,从打开的车窗可以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脸,五官立体精致,像是雕刻家精心雕刻出来的雕塑,俊美无俦。
安逸一眼就认出了宿誉瀚,虽然他看到的宿誉瀚,比他记忆里更加成熟稳重,但是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他心心念念的人。
“…誉哥,”安逸轻声喃喃,身体不受控制,本能抬脚向宿誉瀚走去。
急促尖锐的刹车声突兀响起,听得人牙酸的同时,也引人看向声源处,便看到一身量纤瘦的少年站在马路中间,一辆车就停在他身前。
“找死啊你!”急刹车的司机心有余悸,打开车窗
探出头来,没好气地骂道。
安逸恍若未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宿誉瀚的身上,周遭的一切,都被他屏蔽了。
宿誉瀚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就对上了安逸的视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恰好可以看清楚安逸的眼神,那充斥着复杂又纯粹、隐秘又浓烈的情感的眼神,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安逸看着,看得入了神,看得忘乎所以,他甚至想就这样看下去,永远不要停。
“还不让开!挡什么路!”被无视的司机宛如吃了爆竹一样暴躁,隔空向安逸挥舞拳头,凶神恶煞地吼道。
安逸偏头看了司机一眼,马上又看向宿誉瀚,想要走向他,却看到一个穿着低胸短裙的女人上了宿誉瀚的车,还在宿誉瀚的侧脸上亲了一下,他当场就呆愣住了。
宿誉瀚收回视线,转头与女人说了句话,很快就发动了车子。红色的跑车绝尘而去。
安逸抬脚想追,可是双腿却有千斤重,就连一步也迈不出去,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跑车消失的方向,一颗心渐渐往下沉,沉入冰冷刺骨、深不可测的冰水中。
宿誉瀚。
安逸在心底默念着,却不敢把这个名字说出口。
“你到底走不走啊!”司机见安逸久久不走,简直要崩溃,抓着头发大喊,心中的火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岌岌可危。
安逸木楞楞地转过脸,双眼却没有焦距,周遭景物映在他眼中,却没有投射进他的心里。
“哎哎,你别哭啊,别哭啊,我不是凶你…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兄弟,兄弟,求你别哭了…”司机本来还想再骂几句的,但是当他看到安逸无声落泪,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安逸摸了摸脸颊,摸到微微的湿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他其实并不伤心,只是心里酸酸胀胀的。
往日亲密的记忆不断回放,一点一滴都是那样的清楚,可是这个剧本里的宿誉瀚,却不认识他,与他不过是陌路人。
得到过,就接受不了失去。
“兄弟,兄弟,算哥哥求你了,你快别哭了,哎哎…你这样我、我也要哭了啊!”司机被安逸弄得手足无措,连滚带爬地下车,五大三粗的汉子,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
不就是被大嗓门说了几句吗,有那么玻璃心吗,好
歹也是个澜孩纸,怎么能说哭就哭呢,这眼泪又不是自来水,一拧水龙头就有的啊。
“我、我没有哭,”安逸抽噎着,不肯承认自己哭了。
司机:…
那你现在脸上淌的是什么,自来水吗?!
“好,好,你没有哭,我的祖宗,你能不能让让,不要再挡路了,”安逸挡着路,车都过不去,司机只好耐着性子哄道。
安逸用手背抹了抹脸,意识到自己挡路后,不好意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