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誉瀚幽深的目光落在安逸的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搜寻过记忆,他笃信他从不曾带安逸来过这里,可偏偏安逸表现得对这里极为熟悉,甚至比他还要熟悉。
这让宿誉瀚不得不心生怀疑。
安逸全无所感,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小窗,见上面并没有被安装感应装置,顿时长出一口气,原本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安安稳稳地放回原处。
“这里没有被安装感应装置,我们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安逸兴奋地说着,转过身来,一下撞到宿誉瀚探究审视的眼神,后知后觉意识到自个儿貌似暴露了什么,嘴角的笑意一下僵硬。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窗?”果不其然,宿誉瀚还是问了,语气平和,但是听在安逸的耳中,却有一种强烈到他寒毛直竖的压迫感,明明没有咄咄逼问,他却愈加心虚。
安逸低垂眼帘,不敢与宿誉瀚目光对视,纤长浓密的睫毛不住抖动,像是蝴蝶轻扇翅膀,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能言是银,沉默是金。安逸打定主意,他要金子。
然而宿誉瀚并不打算就这样轻轻揭过这个问题,他大步上前,将人逼到角落里,执意要求一个回答,“你对这里很熟悉。”
能不熟悉吗,他可是在这里住了近两年啊!
安逸心里默默吐槽,过年前,可是他和宿誉瀚一起整理的储藏室,这扇小窗还是他亲手擦的,记得不要太清楚,只是这些不能说。
“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安逸故作淡定,转移话题,生命倒计时就二十几分钟了,哪里能这样悠闲地侃大山。
宿誉瀚轻笑一声,已经看穿了安逸心中所想,难得善良地没有拆穿,而是点了下头,一脸认真道:“也好,等出去后,我们再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安逸心里发苦,差点就不想走了。
“你先走,”宿誉瀚看了一眼小窗,眼中飞快掠过一道光芒,而后若无其事道。
安逸不情愿地瘪嘴,反问道:“为什么不是你先走?”
“脏,”宿誉瀚轻轻吐出一个字,眯眼看向安逸,眼神有些凌厉,语气也生硬,“还不快走!”
安逸看了一眼窗台,许久没有打扫过了,落了厚厚一层灰不说,还蒙着蜘蛛网,金属的窗框有些生锈,看上去非常惨不忍睹,也难怪宿誉瀚会嫌弃,他可以理解…个屁!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挑三拣四!
安逸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没胆子宣之于口,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双手在窗台上一撑,同时用力往上跳,勉强将自己挂在了窗上。
窗实在是太小了,安逸几乎是蹭着窗框钻出去的,要是他再多穿几件衣服,估计就要被卡住了。
没有调整姿势的空间,安逸一头栽下去,差点把脖子给摔断了,他捂着后颈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就见宿誉瀚站在窗口定定看他。
“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来啊!”见宿誉瀚不动,安逸皱眉着急催促。
“…你走吧,”宿誉瀚深深看了安逸一眼,轻轻说道。
安逸急得隔着窗去抓宿誉瀚的手,心急如焚,不自觉拔高了音调,“宿誉瀚!你做什么!还不快出来!”
留在里面近距离看烟火嘛!
安逸急得想骂人,回忆再重要,难道还比自己的小命重要吗,犯得着为了一栋破房子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你走吧,”宿誉瀚还是这句话,神情从容到像是戴了一张面具在脸上,看不出半点变化,眼眸深邃,藏着安逸看不懂的东西。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安逸气疯了,终于开始骂人,当然碍于词汇有限,他翻来覆去也就是
问宿誉瀚脑子是不是有病,还急得直跳脚。
宿誉瀚被安逸逗笑了,隔着窗点了一下安逸的额头,“你才这里有问题,明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还不赶快跑。”
“你快出来,我们一起走,”安逸抓着宿誉瀚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人从拉出来,事实证明,他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就跟你走,”宿誉瀚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逸急得快疯了,没有细想宿誉瀚究竟想问什么,脱口道:“快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宿誉瀚稍一沉吟,像是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问得竟然有些羞涩。
安逸心里卧槽了一声,生死攸关啊,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但是见宿誉瀚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模样,他只好忍着额头青筋狂跳,极其敷衍地咆哮道,“喜欢,我喜欢你,你丫快给我滚出来啊!”
宿誉瀚露出了欣喜的笑,笑意直达眼底,发自内心,“嗯,你不用说得这么大声,我都知道。”
知道你就麻溜地滚出来啊!
安逸无声咆哮,用眼神谴责宿誉瀚,见好就收啊,再得寸进尺,他可就真的走了啊。
宿誉瀚顶着安逸的目光,屈指敲了敲窗框,老实说道:“太小,出不来。”
安逸的视线从窗框移到宿誉瀚的身上,一番对比之后,无奈得出结论,宿誉瀚长得的确比他壮实,除非他会缩骨功,否则别想从这小窗里爬出来了。
“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