锃亮的皮鞋轻叩地面,缓步迈进电梯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电梯按钮,负一层的按钮亮起一圈红光,电梯高速下降,很快就将人送到了负一层。
“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后,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被惨白的灯光照亮的通道,幽深看不到尽头,冷气纷涌而来,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医院负一层,是停尸间所在。
一身笔挺西装的青年推了一下眼镜,长腿一迈,出了电梯,从容不迫地循着幽怨的哭声往前走。
越往前走,哭声就愈加清晰,在狭窄的空间内不断激荡,声声回音交织在一起,听着更是让人寒毛直竖。
青年脚步不停,很快走到走廊的尽头,一拐弯
,便看到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哭,边上还站着两小孩子,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认真确认过,这才走上前去。
“请问您是徐松阳的爱人吗?”
正在哭嚎的女人听到问话,呆呆仰头看去,脸上还挂着泪痕,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是,我是。”
“我是律师,姓周,”青年的镜片似乎闪了一下光,就听他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停尸间外的走廊里,“今天来是想跟您谈一下徐松阳先生的赔偿问题。”
几分钟后,青年离开医院,一条匿名短信被发送到了宿誉瀚的手机里。
“已完成?!”安逸一脸疑惑地看着这条简洁的短信,眉头皱在一起,打了个结,正疑惑着,手机突然被抽走。
“让你整理文件,你倒好,偷看我手机?”宿誉瀚站在安逸身后,似笑非笑看他,语气调侃道
。
安逸脸颊微红,他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谁让宿誉瀚把手机放在书桌上,短信又来得那么凑巧,他一不小心就瞄到了。
“还你,”安逸把手机塞进宿誉瀚怀里,就要落荒而逃。
“想看就看吧,对你,我没有什么秘密,”宿誉瀚拉住安逸的手腕,一用力,将人拉进怀里,含笑道。
安逸脸更红了,手撑在宿誉瀚的胸口,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抵抗,这才没有一头扎进宿誉瀚怀里,但饶是如此,还是恼羞成怒炸毛,大喊:“宿誉瀚!”
“嗯,我在,”宿誉瀚故作不知,还得寸进尺地搂住了安逸的腰,甚至手还不老实地往下游移。
这下,安逸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他愤愤抓住宿誉瀚的手,恨不得将这咸猪蹄折断。
“哎,不过我的小逸却有事瞒着我,真是让我伤心啊,”宿誉瀚故作惆怅叹气,一副饱受伤害的可怜模样。
安逸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冷水浇熄,他心虚愧疚地低头,都不敢看宿誉瀚,甚至觉得亲亲抱抱摸摸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宿誉瀚并没有利用安逸的愧疚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他严肃了表情,认真道:“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自己告诉我。”
安逸眼眶微热,鼻头泛酸,感动得差点飙泪。
躲在一边偷看的肥猫暗暗摇头,啧啧,还是太天真了啊,狡猾的狐狸一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小白兔自己往陷阱里跳了。
感受到来自狐狸的凌厉视线,肥猫缩了缩身体,努力减少存在感,小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真是要吓死猫了。
安逸没有问这条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与此
相关的人,却在第二天,哭哭啼啼闯进了安家。
“姑妈,你一定要救我!”宋献华一见宋思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可怜。
“这是怎么了?”宋思芫见到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侄子,也是头疼,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先好声好气劝着,好不容易才让人止住了鬼哭狼嚎。
宋献华粗鲁地擦掉了眼角的泪痕,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个短命鬼的老婆,一辈子没见过钱,居然一张口就要赔一百万,姑妈,你一定要帮我,我不要坐牢。”
一百万?!
宋思芫听得一惊,差点脱口拒绝。
她哪有那么多钱,安家的财产还没有到手,她全部的资产加起来,估计也就七八十万,根本就不够。
“小华,姑妈也没有这么多钱,你看这事是不是可以和对方好好商量一下?”宋思芫稳了稳心
神,开始想办法,幸好她经常给安思浩收拾烂摊子,多少也算是有些经验。
“那女人一口咬死了要一百万,一分钱也不肯少,”宋献华不干不净得骂了几句,“早知道这样,干脆连她也一起撞死得了。”
宋思芫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气得拍了他一下,板着脸教训,“这话也敢胡说!”
“我不胡说,姑妈,你就帮帮我吧,”宋献华嬉皮笑脸道,完全不在意自己撞死了一个人。
“你明天就去和她道歉,”宋思芫皱着眉头,略一沉吟,想到了办法,苦肉计,总是无往不利的。
“什么?!”宋献华咋呼出声,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瞪大眼睛,气呼呼道:“道歉?!我才不道歉!”
宋思芫沉下了脸,冷声道:“这事,你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宋献华梗着脖子,不肯示弱,“我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