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白色线衫上也沾染了血迹,嫣红一片,看着有些刺目,宿誉瀚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将衣袖往上卷,一道狭长又深的伤口暴露在两人眼前。
“嘶!”安逸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感觉到痛,他一动,看似愈合的伤口又有汩汩鲜血蜿蜒而下。
安逸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红色,感觉有些头晕,耳鸣阵阵,外界的一切声响都被屏蔽了。
宿誉瀚一言不发,拉着安逸往急诊室走去,长腿步伐大,走得又快,拽得安逸踉踉跄跄,感觉自己像是只风筝,线抓在宿誉瀚的手里。
急诊室一派忙碌景象,来往的人行色匆匆,时不时便可看见医护人员推着病重或伤重的人快步走过,就安逸这样的伤,只能排在一众重伤患的后面,老老实实地等号。
安逸不觉有什么,宿誉瀚却心急得坐不住,找了人“插队”不说,还硬是要求住院,在宿誉瀚迫人的气势压迫下,医生冷汗津津地收下安逸。
“我伤的不严重,不用住院,”安逸据理力争,麻
醉药效没过,他一点也不觉得疼,生龙活虎得能跳一段迪斯科。
宿誉瀚板着脸,表情无比严肃,“都缝了十几针,还说没事。”
安逸瘪瘪嘴,不敢说了,比起那些断胳膊断腿一脸血的人,他的确是伤的不严重,不过在宿誉瀚看来,恐怕他擦破一点皮都是很严重的伤,更何况是被划出这样一道口子,于是他爽快承认错误,“我下次会小心的。”
先前忙着救人,撸起袖子干得热火朝天,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受了伤。
“没有下一次,”宿誉瀚语气严肃又认真,“就算再有人需要你的帮忙,也不许你插手,英雄大多悲凉,你只要做个幸福的普通人就好了。”
“可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安逸不服气地争辩道,他不求做一个英雄,只求问心无愧。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去冒险,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你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宿誉瀚定定看着安逸,眼中的缱绻深情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安逸腾地红了脸,不敢看宿誉瀚的眼睛,把头低得几乎要栽到地上,心里哼哼唧唧想着,就算男主自带绵绵情话技能,他也不吃这套。
“不要让我担心,”宿誉瀚目光扫过安逸包扎好的伤处,眼中满满都是心疼。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比所有的情话加在一起更动听,安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准确无误地击中,这样的请求,他不忍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我先去处理点事情,等会儿再过来陪你,”宿誉瀚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将近傍晚六点,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没有空再陪着安逸,他略带歉意地道。
自家小孩受了伤,他理所应当陪在身边,可他有许多事不得不去处理,人生在世,有时就是如此无奈。
“那我…”安逸想起他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说慰问受伤的人,查清大楼坍塌的原因等等等等,完全不是卧床休养的时候。
宿誉瀚一只手就把要下地的安逸按回了床上,他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你好好休息,哪里也不许去。”
现在哪里是休息的时候,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好呢,就像是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是会爆炸的。
安逸心急,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宿誉瀚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下了。
“这次的事,交给我,你就在医院里好好养伤,”宿誉瀚说得坚定,不给安逸拒绝的机会,他又联系了柳青黛,过来监督安逸好好养伤。
柳青黛得知安逸受伤住院,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赶过来,她虽然不喜两个孩子“误入歧途”,但并没有将安逸当阶级敌人看待,甚至她希望两人可以当好兄弟。
“你这孩子,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柳青黛看着安逸用纱布包起来的手臂,心疼和关切藏都藏不住,絮絮叨叨念叨了好一会儿。
安逸听着,头都大了一圈,不得不尿遁,“阿姨,我去下卫生间啊,”得到准许后,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当然没忘了带上手机。
“刘律师,度假中心的事你听说了吧,我有件事想麻烦你,”安逸拨通了刘律师的电话,也不客气,直接说明自己的用意,“那个监工逃跑了,你务必要将
他抓回来。”
他有预感,那个逃跑的监工肯定知道不少事。
电话那头的刘律师应下,但人海茫茫,一人有心要藏,想找到并不容易,安逸等了一宿,也没有等到刘律师的好消息,反倒是等来了安文博的电话。
“九点,来公司开会,”通过电波传来的安文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真,却可以清楚听出其中包含的喜意和急切。
安逸甚至都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安文博的表情,他一撇嘴角,故意道:“可是我受伤住院了。”
“虽然你还不是公司正式的股东,但是这个项目是你一手经办的,现在出了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你不来,那有谁能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安文博说得冠冕堂皇,核心意思归纳起来只有一句话——你来得来,不来也得来。
安逸在心里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