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誉瀚拨通了安逸的手机,嘟嘟嘟响了好一会儿后,电话那头才传来安逸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气声。
“你在哪里?”
除了那宛如跑了一千米后急促沉闷的喘气声外,宿誉瀚还敏锐的捕捉到了嘈杂的背景音,那是有好几个人在说话,有男有女。
电话那头的喘气声骤然停顿,而后传来了安逸支支吾吾的声音,“我在…宿舍。”
说谎!
宿誉瀚心里立刻做出判断,但他没有揭穿安逸,冷静问道:“这周末我回家,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啊,我和舍友约好了出去玩,下、下次吧,”安逸说得结结巴巴,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慌乱,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早就引起了宿誉瀚的疑心。
安逸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拿着手机的手还在微微抖动。
宿誉瀚没有发现他说谎,安逸在庆幸的同时,又有些不安。欺骗、隐瞒,会在人心里种下疑心的种子,会让信任产生裂纹,不知不觉就会让人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若要他向宿誉瀚全盘托出,他又不知道要怎么说,若宿誉瀚知道后反对他参与演出,那他又要怎么跟社团交代呢?
安逸想到这里,烦恼地皱紧了眉头,不由叹了口气,感觉心上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安逸,到你了,”隔着一段距离,打扮成国王的沈元林朝安逸招手。
安逸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烦恼,往舞台后的化妆间走去,今天是带妆彩排,每个参加演出的人都要化妆,他为了接宿誉瀚的电话,妆都没化完就跑出来。
历史系的迎新送老晚会定在周日的晚上,安逸知道宿誉瀚要回家,心里就稍稍松了一口气,宿誉瀚不在校,应该就不会抓到他现场了。
虽然是这样为自己做心理建设的,但等到周日晚上,安逸还是紧张到尿频尿急,恨不得在厕所里扎营。
“你要去哪儿?”沈元林看着安逸坐不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外跑,跑了好几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拦下了又要走的安逸。
“厕所,”安逸夹着腿,很是着急,扔下一句话,急匆匆就往外跑。
“这都去了多少趟了啊,啧啧啧,”沈元林不住摇头,打算等安逸回来,非得好好调侃他不可,然而安
逸这一去,十几分钟都没有回来,就如同那一去不返的黄鹤。
沈元林坐不住了,出了男更衣室,打算四处溜达一圈,找找安逸,但他一出男更衣室就看到边上围了一圈人,他立刻好奇地挤进了人群里,在人群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不,还不止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啊?”沈元林认出被安逸扶着的妹纸便是他们今晚话剧的女主角,焦急地开口问道。
妹纸半倚靠在安逸身上,艰难地站着,但站立不稳,身形摇摇晃晃的,眼眶微红,蓄满了泪花,听到沈元林的问话,也不回答,只是委屈地低着头。
“刚才有人推她,她扭到了脚,”安逸替妹纸回答,脸色也不太好看。
刚才他从厕所出来,就听到了惊呼,循声找过来,便看到原本要和他搭档演出的同学摔倒在地上。
“谁啊,居然做这种事!”沈元林不满地拔高音量嚷嚷,“你看到是谁推你了吗?”
“先别问这个了,”安逸将妹纸交给沈元林,“你送她去医务室,我去跟秋学姐说这件事,”他刚刚看过,妹纸的扭伤很严重,怕是不能登台表演。
沈元林没有想到安逸会突然把人塞给他,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地把人接住,再看去,安逸已经走远了,
他只好按照安逸说的,将人送到医务室。
于秋婷听安逸说完,一脸惊讶,没有想到会在表演前一刻出现这样的问题,也是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轮到我们社团了啊。”
“还有二十几分钟,以她的伤势,不可能登台,秋学姐,还是跟老师说取消节目吧,”安逸看了一眼手表,冷静道。
“不能!”于秋婷说得斩钉截铁,“大家已经努力这么久了,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而且现在取消节目,我们社团可就成了笑柄。”
“没有女主角,要怎么演,”安逸平静地指出这一点,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准备AB角。
于秋婷一滞,犯愁不已,眉头皱得几乎要打结,这出戏戏份最重的就是女主角睡美人了,又不是可有可无的配角,哪能随随便便找个人顶上。
这几乎就是无解的难题。
安逸静静看着于秋婷,没有再劝说她,由着她自己拿主意。
于秋婷不甘也不愿就这样放弃,她想了好一会儿,目光落在了安逸的身上,时间紧迫,她也只能赌一把了。
“你,演睡美人。”
安逸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演睡美人,那谁来演王子啊?!难道要他一人分饰两角?可王子和睡美人可是有对手戏的。
“王子本来就没有多少台词的,随便找个人顶上,”于秋婷越想越觉得可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决定赌一把。
安逸苦着脸,“我能说不吗?”他一大老爷们,演公主,像话吗!
“不能,”于秋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