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皱紧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溪宁…你母亲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病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前后不过几个月。”
安逸听着,疑心更重,忍不住插嘴问道:“方叔叔,那你知道有谁可能知情吗?”
“你母亲的主治医生,若这其中有端倪,我想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方林说得笃定。
安逸眼前一亮,是他疏忽了,要说知情,那必然是主治医生最清楚。
“只是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道这位主治医生现在人在哪里,”人海茫茫,物是人非,想找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这你倒不用担心,”方林露出了些许笑意,“威尔森医生是心内科的权威,在国际上享有盛誉,我与他有些交情,可以介绍你认识他。”
安逸喜不自胜,连连向方林道谢,“谢谢方叔叔。”
“我会尽快安排,定了时间地点再告诉你。”
安逸再次谢过方林便告辞了,知道还有知情人,他心里大定,无论给他留纸条的人到底是什么用意,他都不会陷入被动中。
这事安逸自然不会瞒着宿誉瀚,在讨论后,决定由宿誉瀚陪着安逸一起去见那个要用一百万交换秘密的人。
寒风冷冽,就连爱跳广场舞的大妈也躲在家里不出门,五月广场上空空荡荡,没几个人。
安逸等了一会儿,冻得直打寒战,脸都白了。
宿誉瀚看得心疼,要脱下外套给他,但宿誉瀚穿的也不多,安逸哪里肯要,两人正互相推让,一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凑到了两人跟前。
“钱带来了吗?”这人压低声音,语速很快,还不时东张西望,一副时刻要逃跑的模样。
安逸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那纸条是你留下的?”
昨晚天色太黑了,他就看到一个人影,高矮胖瘦都没看清楚。
“是我,”这人爽快承认,着急地催促,“快把钱
给我。”
“钱可以给你,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安逸虽然怀疑安溪宁的死不单纯,但他也不是随便谁说什么都相信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来人愈加着急,音调也拔高了几度,“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安逸神色顿时变得严肃,“我当然想知道,不过,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你的话,我不信。”
这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就要跑,那必须没有跑掉,不仅没跑掉,而且还摔了个狗吃屎。
宿誉瀚瞅准时机,一脚将人踹倒,不等人爬起来,一早埋伏在四周的保镖就将人控制住了。
“摘掉他的围巾、帽子。”
保镖粗鲁地拽掉了这人包住脸的围巾和帽子,露出一张年轻但是猥琐的脸。
“放开我!放开我!”这人大声叫着,不住扭动身体,想挣脱束缚,但抓住他的两人可是专业人士,往某处一捏,就疼得他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逃跑了。
“换个地方再问吧,”宿誉瀚侧身,替安逸挡着风
,怕他冻着,便说道。
安逸也不想在寒风中问话,风吹得他脑门凉飕飕的,连意识都要被冻住一样。
冬天就是这样,降温不打一点招呼,让人没有防备。
等进了室内,又喝了几口热茶,安逸煞白的脸色这才恢复红润,身体里有暖流在流动,驱散了冷意。
“好点了吗?”宿誉瀚握住安逸的手,觉得还有些冷,便没有放开。
安逸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没有甩开宿誉瀚的手。
被按坐在椅子上的侯三,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心里有了盘算。
“叫什么名字?”安逸问道,过了把警察的瘾。
“侯富贵,大家都叫我侯三,”侯三一脸谄媚的笑,老实回答,十分配合。
安逸噗地笑出了声,这个名字可真是包含了质朴无华的愿望啊。
侯三一脸茫然,不知道哪里好笑。
安逸笑得停不下来,眼中泛着水光,因为他脑补了一下用东北话叫这个名字,感觉莫名喜感。
“哎呦呦,肚子疼,”安逸乐极生悲,捧着父子笑不出来了。
宿誉瀚沉着脸,一边给安逸揉肚子,一边给了侯三一记眼刀。
侯三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可无辜。
安逸终于缓过来,不再胡思乱想,正儿八经地审问侯三,“你知道我母亲的死因?”
“知道,”侯三爽快道,眼中却藏了几分算计,“我要的不多,你给我一百万,不,五十万,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居然还能讨价还价。
“你的命或者老实交代,选一个,”宿誉瀚冷冷道。
侯三有点怕面无表情的宿誉瀚,但想到钱,又有了勇气,腆着脸道,“五十万对你们不算什么吧,只要你们给我,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五十万对于我们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是我讨厌有人威胁我,尤其是这件事,”安逸说到后面,语气冷得堪比今天的天气,冻得侯三打了个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