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额头的冷汗如瀑布一样流淌,脸色青红白不停转变,就像是跑马灯,眼珠在眼眶里不安地高速转动,放在桌上的双手抖得像是在筛糠,他紧紧抿着唇,就如同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一声不吭。
“陈律师,作伪证会有什么处罚?”安逸转头询问律师,似乎很是好奇法律关于这方面的规定。
律师推了推眼镜,以播报新闻的语速背诵了诉讼法中相关的条款,虽然语速很快,但是每个字咬字准确,管保听的人可以听得清楚明白。
小年轻眼角直跳,面如死灰,开始往桌子底下瘫。
安逸咳嗽一声,把笑憋回去,配合继续往下演戏,状似无意实则恐吓道:“不知道律师处理这种案子有没有经验,说不定我会有需要。”
小年轻冷汗涔涔,脸色愈加难看,仿佛下一瞬就会晕过去。
安逸双手交叠,安稳地放在腹部,背靠在椅子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悠闲发问:“那么,你真的看到了吗?”
小年轻内心天人交战,一会儿是对被处罚的恐惧,一会儿是对即将到手的大笔钱财的渴望,就如激战的双方,不分胜负。
“听说警方查到你有一笔来历不明的进款,我想以警察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查清楚这钱是怎么来的吧,”安逸看向和气警察,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
和气警察会意,顺着安逸的话往下说,“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小年轻顿时如丧考妣,痛哭流涕着交代了全部。
不如安逸所料,这事的确是安思浩自导自演,只是这事到底只是小年轻一面之词,安思浩从未
说过是安逸把他推下来的,也不能追究他的责任,至于小年轻,自然要承担起作伪证的责任。
“没事吧?”宿誉瀚就等在警察局外面,看到安逸出来,立刻快步迎上去,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确认安逸平安无事。
“没事,”安逸冲宿誉瀚笑了下,“多亏你找来的律师,帮了大忙。”
“你没事就好,”宿誉瀚看着安逸的眼中盛满了柔情,而后才看向律师,“这次辛苦你了。”
律师一改先前滔滔不绝,惜字如金,只是简洁地回了句,“宿总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既然事情已了,那我就先走了。”
宿誉瀚点点头,让人将律师送走,自己牵着安逸的手上了停在一旁的车,“先回家休息,还是去吃饭?”
他等了下,没等到安逸的回答,侧头看去,就见安逸呆愣愣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很入神,都没听到他的问话。
“在想什么?”宿誉瀚俯身过去,替安逸系安全带,同时往他耳边吹了口气,一下就把安逸跑偏的意识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安逸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宿誉瀚,不自然伸手去摸耳垂,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这话应该我问才对,”宿誉瀚一手撑在安逸身侧的车门上,一手搭在安逸的肩膀上,将人虚拥在怀,“在想什么,连我问你也没听见。”
安逸将身体往后靠,试图与宿誉瀚保持距离,但他的身后就是椅背,再如何往后靠,又能躲到哪里去,只好与宿誉瀚保持似乎一开口说话嘴唇就会碰到的距离。
“在想安思浩,”安逸小心翼翼说道,眼睛一直盯着宿誉瀚的嘴看,唯恐动作稍微大点就会碰到,到时候万一点燃了某根导火线就不好了。
车【哔——】什么的,太掉节操了,一定不可以。
“在我的车上,想别的男人,嗯?”宿誉瀚压低声音问道,眸色加深了几分,手也不老实地在安逸的腰部摩挲。
痒痒肉被触碰到,安逸倒吸一口气,本能按住宿誉瀚的手,这一按,隔着薄薄的衬衫,他感受到了宿誉瀚掌心的滚烫,连带得他脸上也开始发烫,心思不由就开始浮动,但想到之前的疑惑,他拧了一把大腿,竭力保持冷静。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安逸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从头到尾,就像是一场闹剧,如果安思浩真的是想要陷害我,为什么不好好计划这件事,找来作证的人也不可靠。”
如果是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陷害一个人,定会把这事做得滴水不漏,找不出一丝破绽。
“或许是智商有限吧,”宿誉瀚随口答道,他会找人去盯着安思浩,但现在,他想跟安逸谈的,可不是这事。
“认真点,我在和你说正事,”安逸气得用额
头去撞宿誉瀚,“以前我只觉得他是个任性的纨绔子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今天这事,倒让我觉得他没有这么简单。”
“你想知道的话,直接去医院问他好了。”
安逸可不觉得这事有这么简单,安思浩会傻到他问就说吗,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要是不肯说,你就当是探望病人好了,”宿誉瀚放开安逸,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竟然真的往医院开去。
探望病人就应该有探望病人的样子,为了防止连病房的门都进不去,安逸还特意去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水果篮,做足了样子。
接到医院电话,最早赶到医院的人,自然是宋思芫,只是当时安思浩被送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