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许多株灵草,安逸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但只有一株,他的心有一瞬的动摇。他想到如果将这株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草给了人,万一日后宿誉瀚需要怎么办,但这种动摇只是一瞬,人命关天,他不可能为了还未发生的事见死不救。
意随心动,安逸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朵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水晶一般的浅粉色花朵,清新的芬芳扑鼻而来,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如醍醐灌顶。
不愧是能起死回生的灵草,光是花香就让人通体舒泰。安逸不再犹豫,捏开安寻溪的嘴,将灵草放入其中,无需咀嚼,花瓣直接化成汁水,被安寻溪无意识吞下。
几乎是瞬间,安寻溪伤口汩汩流出的血就止住了,原本惨白难看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安逸摸了下安寻溪的手腕,摸到了强有力的脉搏。
人救回来了。
安逸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眼看向宿誉瀚,动作猛地顿住,他抿紧唇,局促地看着宿誉瀚,不知道要将手往哪里放。
刚才只顾着救人,没有去想宿誉瀚会有何反应,现在被宿誉瀚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看,安逸的心情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忐忑。
他对宿誉瀚坦白了一部分的秘密,可还有一些,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告诉宿誉瀚的,不是因为他不爱宿誉瀚,正是因为爱得太深了,他才不敢说,不敢用这些秘密去试探宿誉瀚对他的爱到底有多少。
幸好宿誉瀚只是看了安逸一眼,并没有问什么,对安逸拿出来的灵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好奇。
安逸稍稍放心,但马上又提起了一颗心,医生救治安寻溪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把人送到医院,我们立刻离开,”像是看穿了安逸心里的担忧,宿誉瀚开口说道。
安逸想想,也只能这样,就算医生真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关他们的事。
宿誉瀚背起安寻溪,大步出了屋子,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们停在路边的车子。宿誉瀚将人放到后座,坐到了驾驶座,安逸坐到后座看顾安寻溪。
因为担忧被肥猫引走的那些人会追上来,所以宿誉瀚没有迟疑,马上就发动了车子,往最近的医院开去,一路上很是顺利,十几分钟后便到了医院。
“等下别抬头,”宿誉瀚往安逸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又递了个口罩过去,他自己也是这样全副武装,一点脸也不露。
安逸戴上口罩,又压了压帽子,这才和宿誉瀚一起扶着安寻溪往医院里走,他全程低着头,几乎要把额头点着地。
安寻溪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但之前出的血把衣服都染红了,十分醒目,引来了不少打量的目光,不用安逸开口,护士就主动过来帮忙了。
安寻溪看上去伤势极重,护士忙着叫医生,没顾得上留意安逸和宿誉瀚,等想找人时,才发现送伤者来的两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做好人真是难,”回到车上,安逸摘了帽子和口罩,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长出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实处。
“就算小逸不做好人,我也一样喜欢,”宿誉瀚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含笑看着安逸,绵绵情话张口就来,十分熟练。
安逸脸上一烧,有些不自然,目光四下飘忽就是不敢看宿誉瀚。
宿誉瀚发动了车子,往酒店开去,途径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车突然从右侧猛地冲出来,无视红灯,横
穿十字路口,要不是宿誉瀚及时踩了刹车,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就无法避免了。
急刹车带来的惯性让安逸整个人往前冲,要不是有安全带拉着,他非得一头撞上挡风玻璃不可。
“咚!”后座传来沉闷的声响,听上去似乎是什么掉了下来,安逸疑惑地转头看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地毯上掉了一个怀表。
他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够怀表,拿到手里之后才发现有点沉甸甸,仔细看,怀表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雕刻了精美繁复的花纹,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似乎还是件古董。
“怎么办,那人还落了东西在车上,我们要回去还他吗?”安逸皱着眉头询问宿誉瀚,因为这个怀表一看就很值不少钱。
宿誉瀚瞟了一眼,十分无耻地建议安逸据为己有,“就当是救他的费用好了。”
安逸听得一噎,他可不想哪天被失主早找上门,捡到失物要归还,这道理小孩子都懂。
“你现在回去,可就没这么容易走了,说不定还要垫付医药费,”宿誉瀚淡定提醒安逸,“而且那么有缘,说不定还会再遇到,等遇到了,再还他就好了。”
安逸觉得宿誉瀚说得有几分道理,人生还有几十年,七老八十再还给安寻溪也不迟的。
两人一回到酒店,安逸就径直进了浴室,方才在满是灰尘的房子里待了那么久,他觉得自己身上都是灰尘。
衣服脱到一半,安逸才想起捡到的怀表还在上衣口袋里,又走到衣篓边弯腰去掏,掏出来的时候手一抖,怀表直接摔到了地上,在撞击力的作用下,怀表的盖子直接开了。
完了!
安逸脑子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