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颜面
方洋脑中转了一遍宋思芫的信息。父母双亡,亲戚基本已断绝来往,认识的朋友在安文博出事后也都撇清了和她的关系,遑论会借给她这么多钱,以她本人的经济状况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的,那这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千万哪里来的?”方洋追问。
宋思芫没有马上回答,面上流露出几分痛苦挣扎的神情,似乎要从方洋的催眠中醒过来。方洋马上又摇了摇小铃铛,伴着叮铃叮铃的响声,宋思芫再一次沉浸在催眠中,宛如溺水的人,想要浮出水面,却被水草紧紧缠住了双脚,只能认命地沉入水中。
“一千万哪里来的?”方洋又问了一次,声音带上了几分急切。
像是触动了清醒的开关,宋思芫一下子从催眠状态中清醒过来,不过幸好她喝醉了,头一歪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方洋捏着小铃铛,脸色难看地坐在宋思芫的对面,眸色阴沉,他自认擅长催眠,没有想到今天催眠居然失败了,这对他而言,绝对称得上是耻辱。
但再如何懊恼也于事无补,催眠失败,无法再进行一次,唯一庆幸的是好歹知道了一点消息,多少可以交差。
方洋出了门,给宿誉瀚去了电话,说明自己的意外发现。
宿誉瀚得知消息后,立刻安排人去调查宋思芫,但明面上的资金往来并没有任何端倪,这笔钱依旧来历不明。
安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的水还没擦干,迎面而来一阵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一看阳台的门没有关紧,料峭的寒风找到可趁之机大肆入侵,他走过去,正想把门关紧,就听到外头传来说话声。
宿誉瀚正在阳台上和人打电话,背对着卧室,并不知道有人躲在窗帘后面偷听。
晚风呜咽,宿誉瀚说话的声音又轻,安逸竖起耳朵
听了又听,也没听清楚说话的内容,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到底是跟谁打电话啊,居然还要特意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打,难道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人吗?!
安逸心里微微泛酸,更坚定了要偷听的心,他抻长脖子,但可惜不是长颈鹿,脖子的长度限制了听力,什么也没听清楚。安逸内心哀怨,用力抓紧了窗帘。
无辜的窗帘发出一声怒吼,很是看不惯这个拿自己撒气的人类,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人供出来,只听刺啦一声,窗帘半边脱落,没有防备的安逸失去平衡,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在力学的奇妙作用下直直扑向宿誉瀚。
敏锐地捕捉到身后的动静,宿誉瀚刚转过身,就抱了满怀,轻甜的沐浴乳的香味被冷风卷入鼻腔,是他熟悉的味道,他嘴角往上扬,单手揽住安逸的腰,在他耳边轻轻问:“投怀送抱,嗯?”
安逸面色涨红,一半是因为宿誉瀚暧昧的问话,一半是因为偷听被发现,他恼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
,直接发问:“你给谁打电话呢?”
宿誉瀚轻挑眉头,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吃醋了?”
“谁、谁吃醋啊!我只是好奇而已!”安逸拔高嗓门,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但说话结巴已经把他的心虚彻底出卖。
“说句好听的话,我就告诉你,”宿誉瀚逗弄安逸,行为十分恶劣。
安逸不屑地一撇嘴,态度相当硬气,“爱说不说。”
“唔,是跟一个我很很很喜欢的人通电话,喜欢程度只比你少一点点,”宿誉瀚故意说得暧昧,仿佛刚才跟他通话的那人是后备役女友。
安逸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就翻了,他唰地拉下脸,眉间皱起三道褶,板着脸质问,“到底是谁?”
眼见安逸真的生气了,宿誉瀚也不再逗他,老实交代,“是岳父大人。”
安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宿誉瀚说的是谁,想到自
己为此吃醋,顿时觉得囧囧有神,哑然好半天后说:“你们说了些什么?”
“还记得先前我跟你说的安文博有来源不明的资金吗,现在查到这笔钱是宋思芫给他的,”宿誉瀚据实以告。
“宋思芫?!”安逸惊愕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向宿誉瀚确认,“你确定是宋思芫?!她哪来这么多钱?”
“这就是我给岳父打电话的原因,”宿誉瀚摸了摸鼻子,掩饰住小小的不好意思,“我的人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这笔资金的来源,不过他们入侵宋思芫的电脑后,意外发现了一封可疑的邮件,收件人不明,但查到IP地址是在英国,所以我才给岳父电话,拜托他帮忙调查。”
宿誉瀚再如何有手腕,发展的势力也多是在国内,因着安逸的关系,虽然开始涉足国外市场,但到底发展时间尚短,还不成气候,想要在短时间内查些人和事,还有难度。
而安寻溪,妥妥的地头蛇,实力雄厚,向他求助,可以获得人力物力的支持,能够尽快调查清楚背后予以宋思芫资金援助的人。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在阳台打电话啊?”安逸还有不解,既然不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事,为什么要趁着他洗澡的功夫偷偷躲在阳台打电话。
宿誉瀚脸上的表情一僵,宛如被戳中要害,抿着唇,保持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