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不明
短短几分钟的音频,安寻溪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把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揉进骨髓里,连同这些年遍寻无果的绝望,一起酝酿出了滔天的恨意。
他闭了闭眼,似是有些承受不住,身形微微一晃,吓得边上的沈文晨赶紧去扶他。
安寻溪一手撑住桌面,一手对沈文晨摆了摆,示意他自己没事,又过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去订机票,我现在就要回去。”
对艾比盖尔,他多少有几分愧疚。他不爱她,却不得不娶她。两人名义上是夫妻,却全然不像是夫妻。他在外东奔西走,一心只想找到安溪宁,从来不曾陪过她,所以他心有愧疚。
就算艾比盖尔的所作所为,让他多有不满,他也看在这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但刚刚知道的事,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的。
人都有逆鳞,安溪宁就是他的逆鳞。
“我马上就去,”沈文晨让助理订了最快回国的机票,没忘记也给自己订了一张,义父这样,他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国。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等坐上回国的班机,安寻溪恍惚间觉得自己等了一辈子,像是走在没有尽头的走廊里,跋涉一生,终于遇到了一扇门,门后便是他穷尽一生在寻找的答案。
“义父,您休息下吧,飞机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会落地,”见安寻溪一言不发地盯着舷窗外,眼中满是红血丝,沈文晨担忧他身体撑不住,便劝他休息。
安寻溪哪里能休息,就算人静静坐着,但思绪却是片刻不停的高速运转,一会儿是他铭刻心上的安溪宁,一会儿是被他无视多年的艾比盖尔,他不信艾比盖尔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想要听她自己说。
对于一个不受丈夫待见、没有孩子还没有工作的有钱女人,打发时间的唯一途径就只剩下了买买买。虽然与安寻溪离了婚,但霍华德家族也没有在物质上短缺她,每月的分红能让她依旧过着富裕的生活。
“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拿出来,”艾比盖尔
漫不经心地指了几下,就像是在菜场买菜一样随意,看得柜员眉头微皱,但柜员马上就注意到了艾比盖尔戴在手上的名表,明晃晃写着有钱两字,所以她马上照艾比盖尔说的,将柜台里的三件首饰取了出来。
艾比盖尔拿起钻戒试戴了一下,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钻石熠熠生辉,甚是好看,边上还有一圈碎钻做花托,微微一动,每个切割面都在折射光线,更显得流光溢彩。
女人和巨龙一样,对闪闪发光的珠宝都没有抵抗力。艾比盖尔转着手腕从各个角度看了又看,觉得这样的珠宝首饰才能衬得起自己的身份,正想跟柜员说这钻戒她要了,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来。
艾比盖尔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是个全然陌生的电话,她本来不想接,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当年的事已经暴露,不想死的话,马上来…”
艾比盖尔脑中嗡地一声,心神俱颤,几乎要听不清那古怪的声音到底说了些什么,反射弧跑完漫长的三千米,她才从愣忡中回过神来,努力克制全身的颤抖
,猛地往外冲。
事发突然,柜员傻愣愣看着艾比盖尔疯狂地跑出店,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然后才想起来那枚钻戒还没付钱,她一边叫着一边追出去,但艾比盖尔已经上了车,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想到那一长串数字的价格,柜员几乎要瘫软在地,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要报警。
飞机甫一落地,沈文晨刚开手机就看到了数条信息,他点开一看,旋即皱紧了眉头,难以置信的他又看了好几遍,这才不得不相信信息的内容。
“义父,”沈文晨表情古怪,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把手机递给了安寻溪,让他自己看。
在上飞机前,沈文晨就让人留意艾比盖尔的行踪,上飞机后他就关闭了手机,没能收到实时消息,此刻一看,让他很是意外,甚至不敢相信。
艾比盖尔偷窃了一家珠宝店的钻戒,不知去向。
安寻溪沉默了一瞬,他也不敢相信以艾比盖尔的家教竟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既然传了消息过来,必定是
真的。他将手机交还给沈文晨,“问问看,她被带到了哪里的警局,我们现在就过去。”
沈文晨联系了人,又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警察没能抓到她,霍华德家族的人出面付了钱,珠宝店已经撤回了报案,我的人也跟丢了,”通俗点说,现在艾比盖尔下落不明。
霍华德家族的做法,安寻溪并不意外,这事传出去,于霍华德家族的名声不好听,甚至还有可能引起产业动荡,还不如花点钱息事宁人,若换做是他,也会这样做,问题是艾比盖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寻溪思来想去,也揣摩不准艾比盖尔的想法,只能认为是她精神状态有问题。既然霍华德家族已经出面解决了这事,他想要不了多久艾比盖尔就会回家,与其漫无目的的找,不如守株待兔。
离开机场,两人直奔艾比盖尔的住处。虽然艾比盖尔的处境非同昔比,但也没有落魄到需要偷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