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人
艾比盖尔到底没有被找到,安寻溪一腔怒火无处可发泄。霍华德家族隐隐打探到几分消息,生怕被迁怒,果断公开宣布和艾比盖尔断绝关系。
无论霍华德家族在当年的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安寻溪没有百分百确凿的证据,就不能找上门去兴师问罪。艾比盖尔不再是霍华德家族的人,安寻溪自然更没有理由去问责。
二十余年前的事,关乎一条人命,却没有人为此负责。安寻溪一想到自己和安溪宁永远的错过,是因为这些人,他就恨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如滚水沸腾的怒火总是需要一处地方发泄的,主谋消失无踪,宋思芫和安文博两个共犯便承担了全部的怒火,但不等安寻溪做点什么,宋思芫自己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满心期待的巨款,成了空头支票,居住的地方却被贱卖,宋思芫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那些奢华富裕的
生活,仿佛只是她的一场大梦,梦醒后是无家可归的残酷现实。
宋思芫一夜愁白了半头青丝,皱纹自眼角眉梢密密麻麻爬上她的脸,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岁。在沙发上枯坐一整夜后,她下了决心,决定放弃尊严去找安文博。经历过这么多事,她不求富贵的生活,只求能够温饱。
自离婚后,两人便彻底断了联系,往日无论有多恩爱,此刻也只剩下了翻脸后的无情。
宋思芫联系不上安文博,只好亲自上门找人。为了给彼此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和脸面,她没有找到安文博的公司,而是径直去了他和许美云的住处。
前几天天气已经相当炎热,热到仿佛马上就要入夏,但人们刚刚脱下厚重的冬衣,还没感受多久带着暖意的春风,西伯利亚高原的寒风卷土重来,让人们好好体验了一把倒春寒的滋味。
宋思芫站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望穿秋水才看到安文博的车子,她快走了几步迎上去,却见下车的
人是许美云。
比起光鲜靓丽的许美云,宋思芫只能用寒酸落魄来形容,面带憔悴,形容苍老,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蓬散着,看不出半点往日痕迹。
许美云皱着眉头打量了宋思芫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嫣红的唇往下耷拉着,扯出一个不开心的表情,她语气凉凉地问:“你又来做什么?”
就算有求于人,宋思芫也不想在自己的情敌面前示弱,她抿了抿唇,绵里藏针地顶回去,“我不是来找你的。”
许美云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冷哼一声,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身姿袅娜地走进了别墅里。
安文博停好车走过来,看看宋思芫有些不敢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记得当初我们谈恋爱时,因为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有一次大冬天你站在我家楼下等了我好久,差点就冻感冒了,”宋思芫看向安文博,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漫长的光阴。
此情此景,恰似当年,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了。
安文博回忆了一下,已经想不起来当年的狼狈,但他多少感念当年情,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啊。”
“记得,”宋思芫幽幽说,“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午夜梦回时,我多希望自己能够回到那时候,告诉那时候的自己,不要爱上你。”
安文博一滞,不知该说什么以回应,最后只能以沉默。
“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来找你的,”宋思芫用力捏着大衣的衣角,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我需要一点钱,不用很多,能够保证我们母子三人的生活就可以。”
安文博微微叹了口气,些许仅存的良心让他不忍拒绝可怜的宋思芫,“资金都投入了公司的运营,我也没有太多闲钱给你,这个手表给你吧,卖二手还能换个几十万。”
宋思芫接过安文博从手腕上摘下的手表,感觉还带
着他的几分体温,但在凛冽的寒风中,这点微末的温度很快消散,手表拿在手里就如同一块寒冰一样。
“谢谢你,”宋思芫努力忍着,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心里对安文博的怨也好恨也好,在这一刻都消散了,“你放心,仅此一次,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安文博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要说点什么,最后只能目送宋思芫离开,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毕竟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许美云迟迟不见安文博进来,又走了出来,看安文博愣愣站在门口,她皱了下眉头,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马上又换上了温柔的笑,“文博,快进来,外面风大,当心冻着自己。”
安文博回过神来,将纷乱的情绪强行压下,开始想正事。新年期间暂停的工程马上就要重新开工,除却人手不足需要招工外,资金也越来越捉襟见肘,急需再找银行贷款。
“陈行长怎么说,他有同意我们的贷款吗?”许美云十分擅长交际,还有些人脉,所以安文博就把贷款这事交给了许美云。
“同意是同意了,不过他要一些好处,”许美云凑到安文博的耳边,呵气如兰,将一些不能放到台面上的话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