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便。”
不远处,从黑泽家三人进入宴会厅开始,角落中穿梭的某个侍者便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紧紧黏在了他们身上。
他长着一张十分普通的大众脸,穿着酒店统一的衬衫制服,领子高高拉起,遮住了脖子上的变声器。
他将“黑泽阵”和“三木千奈”的一番互动看在眼里,微微捏紧了手中的托盘。
安室透一直知道古川久弥沙是个很会演戏的人,但现在真的看到她和琴酒这样冰释前嫌,甚至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的互动,他还是觉得有些心烦。
她的一切做得太过真实,甚至让他不由地开始怀疑,究竟哪一面才是她的真实?
——是现下和琴酒亲密无间的她,还是被她抱出训练场后,眼中恨意滔天的她?
如果她可以这样欺骗琴酒,那她是不是也可能欺骗他?
她在他面前说想要杀琴酒,是不是也会在琴酒或者其他人面前说,想要杀波本?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耳麦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神开口:“我在。琴酒和纳塔菲已经入场了,后面跟着一个我不太熟悉的组织成员,代号麦斯卡尔。”
赤井秀一也早就从狙击镜中观察到了场内的情况,他声音从耳麦中传来:“这人就是之前伏击琴酒时,我们遭遇的那个成员。”
安室透了然,麦斯卡尔的实力他并不清楚,但有能力站在琴酒身边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废物。
但他关注的并不是这个,他想到先前去北海道时自己的怀疑——麦斯卡尔很有可能就是018。
018先前和他核对伏击计划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他对琴酒这场任务了如指掌的态度,极有可能是同时参与任务的成员之一。
就算不是,也必定是后续接应的成员之一。
毕竟当中很多他自己制定的细节步骤,只有真正参与到这场任务中才能实现。
赤井秀一估算了一下距离:“想办法把琴酒引到宴会厅两点钟方向的第二扇落地窗后,如果能引出露台更好。”
江户川柯南微微一惊:“这么快就要动手?不是说好至少等到中场后……”
安室透也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赤井秀一这莫名其妙的心急是哪来的了——能看到琴酒和纳塔菲互动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他冷笑一声:“赤井秀一,你急了。”
赤井秀一冷笑了回去,“你不急?”
安室透:……
场外的江户川柯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安室透直接假装没听到这个问题,他缓了缓被某种莫名情绪影响的思绪,“还是按照原定计划,中场后再动手。”
赤井秀一不说话,半晌后,还是沉着脸“嗯”了一声。
“我们也快到了。”
古川久弥沙趁着宴会还没开始的时间,在食物桌那里吃了个痛快——她今天下午三点半才醒,然后就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工藤宅,被送回家后又忙着换装打扮赶来与琴酒汇合,算起来,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吃东西。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一看到食物,饥饿感便被勾了起来,她放开琴酒,开始觅食。
琴酒看着她那副饿狼扑食的样子,皱眉:“你这辈子没吃过东西?”
古川久弥沙白了他一眼,但忙着吃饭,没空和他顶嘴。
琴酒目沉如水的表情更甚:“你……”
然后就被嘴边塞来的一个面包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他下意识离得远了点,然后看向了将面包塞给他的古川久弥沙:“……你干什么?”
古川久弥沙百忙之中的嘴抽空回了他的话:“看你的嘴太闲了,给它找点事干。”
琴酒伸手推开她的手——和她手上的面包,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古川久弥沙滴溜溜转了转眼睛,“黑泽叔叔不会是想让我喂你吧?”
她凑近了他,分明演的是纯情小白花一派天真的模样,清澈的笑容与瞳仁深处却似是藏着万分媚色。
“那我可就用嘴喂了哦?”
琴酒:……
琴酒思绪难得停了一瞬——不是因为美色,而是因为觉得有点荒唐。
他被调戏了?他,琴酒,被调戏了?
琴酒的不近女色在组织中是出了名的,也不是没有过不知好歹的人来送死过,但自从他杀了几只鸡儆猴后,身边就清净了不少。
哪怕是贝尔摩德那样习惯性释放魅力的女人,对琴酒更多的也并非“调戏”,而是“暗示”。
贝尔摩德是那样骄傲自矜的女人,比起主动的调戏,她更喜欢看到对方在自己的暗示下主动。
琴酒自然从来没有回应过她。
这么多年来,古川久弥沙是第一个大着胆子来“调戏”他的人。
琴酒几乎下意识想将她扔出去,触到她手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在做任务。
……他只能忍。
他的手从她手腕上挪开,拿过了她手上的面包,刚想扔回桌子上,却不知怎的改变了主意,鬼使神差地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琴酒吃下了今天的第一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