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难得笑了笑,“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急。”
那一晚她就这么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拂开了自己的长发,有针管刺入了自己的脖子。
她迷迷糊糊地意识到,那是又一支松弛剂。
这段时间以来,琴酒虽然顾虑着她的身体,没有再每天都给她注射,但总是每隔两三天会给她补一针。
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地,继续入眠。
这一晚她似乎难得地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充斥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回忆,美好又荒唐,是许多已经被她遗忘在遥远记忆中的,第一世的事情。
她无法回忆起梦中的记忆,只记得最后的最后,她站在摩天轮的车厢中,在漫天灿烂的星河下,看到了身边的人。
“以后再来。”
她在梦中惊醒,起身时身边的床铺已经冰冷。
自从那天说了“三天”的时限后,琴酒再也没有回来过。
古川久弥沙一边数着下药的用量与时日,一边等着最后的三日之期。
琴酒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在三天后的傍晚回了家。
他似乎刚刚从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中脱身,连衣袂带起的风都充斥着硝烟混杂的腥味,但他身上很干净,甚至换上了那顶她在晚宴上送他的,全新的帽子。
他推开门,看着正坐在桌边吃饭的古川久弥沙,慢慢走到了她眼前。
他向她伸手,似乎想要把她拉起来,“我们可以走了。”
琴酒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甚至扬起了微不可见的笑容,并非往常一般充斥着血腥与狠戾的冷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普通的笑。
他不擅长这样的笑,笑得十分难看。
“我订了几张出国的机票,目的地你来选。”
古川久弥沙看着递到她面前的机票,目的地不同,却写着相同的名字。
——黑泽阵、黑泽久弥沙。
她握着筷子的手一抖,稳了稳声音,“新加坡吧。”
她从那些机票中抽了一张出来。
琴酒唇边的弧度更为明显,“落地后,先去做个产检。”
她回得镇定自若:“嗯,孕期45天后,确实可以做B超了。”
“有行李要收拾吗?”
她摇了摇头,“都在北半球,不需要提前准备换季的衣物,落地再买吧。”
“落地后,有哪里想去的吗?”
“环球影城。”
她握着筷子,抬了头,“你说过,以后会带我再去一次。”
沉淀着浓重情绪的绿眸中似乎有微弱的亮光闪过,“……好。”他再度朝她伸出手,“走吧。”
古川久弥沙藏在桌下的手已经抖得厉害,面上却分毫不露,她的目光瞥过桌上的菜色。
“……让我再吃两口,今天一天反胃得厉害,一会儿上飞机会晕。”
绿瞳中的光芒淡去,如夜空中乍逝的流星,璀璨,却也只有一瞬。
琴酒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动筷。
她微微抬头,十分习以为常道,“你也吃两口吧。”
说着她便夹了几筷子的菜放到了他的碗中——这已经是最近他们同吃同住后,她做得十分习惯的事。
正当她自己夹着菜要往嘴里送时,突然右手被握住。
她微微一怔,顺着那只手抬起头,看到了琴酒面无表情的脸。
他褪去了那个别扭的笑意,瞳中的光亮也黯淡下来。
琴酒按下了她的手,她常年无力的手被他轻轻松松地钳住,手上的筷子落地,“啪嗒”的声音十分轻微,却敲在了她的心上。
她做不出任何反应,连头脑都是空白的。
他左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枪,放到了桌上,将扣动扳机的那一面面向了她。
古川久弥沙呼吸陡然间急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药,对孩子不好。”他的声音很淡,又淡又冷,似乎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将手|枪往她面前推了推,“用这个。”
古川久弥沙的颤抖终于从桌下的左手传遍全身,她瞪着面前的手|枪,双瞳血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琴酒不催不急,只是又把机票往她面前递了递,“我不在,机票也有效。”
古川久弥沙死死瞪着桌上的两样东西,左手边是那张写着他们姓名的双人机票,右手边是他亲手递给她的枪。
琴酒这一生近三十年,第一次学会了给人“选择”的权利。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变形:“……什么时候发现的?”
琴酒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三天前,我给你注射了硫喷妥钠。”
硫喷妥钠,吐真剂——她曾经也使用过的手段。
他确实相信了她,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在这短暂的一个月中,他确实相信了她。
但古川久弥沙低估了琴酒的防心——即使到了最后,即便到了他已经计划脱身的时候,他仍要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是被低估的,只有琴酒对她的防心吗?
古川久弥沙伸手拿起了手|枪,拉开枪栓,对准了琴酒的胸口。
他曾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