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聚拢:“你干什么?你难道要在这里入魔?你疯了?”
张也宁清清冷冷:“我依然是那句话——与我双修,你还不配。”
女修气笑:“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我岂会让你乖乖得到灵力?”
寒刃袭空,去冲击那层乌云。张也宁咒术再加,抵抗着女修的压力,他面容一点点白下去,眉心魔气微微萦绕……孟极着急地从楼上蹿下来,在他脚边嗷嗷直叫;突然,三道剑气从窗口飞入,刷向屋舍中刺向张也宁的寒刃。
“哐——”
酒肆正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一青衣女子长身掠入,化作玄光,飞向少年道士。她几道术法施出,扣住张也宁的手腕,将他的道法重新压制回去。姜采厉声:
“静神,凝气!”
天空上的乌云渐渐散开,张也宁眉心的魔气也重新暗下去。姜采一直扣着他手腕,试探他体内气息。待察觉他气息依然纯澈,先天道体未被魔气侵染,她才轻轻松口气。
她岂能让他变得与自己一样?
女修的寒刃轻而易举被震碎,她被强势剑光逼退,见那闯进来的女子扶住少年道士,亲昵无比。她满是恼怒:“你是何人,敢坏我好事?我可是岛主身边的人!”
姜采没理会她的哇哇大叫,她始终按着张也宁的手腕,专注地看着他。
张也宁缓缓睁开了眼,对她轻轻点一下头,她才露出轻松的笑。
姜采转向身后女修,她面上的笑容不再如往日那般随意慵懒,她目光微凉,道:“与他双修,你确实不配。”
话一落,三千剑光骤然现身,姜采身形在半空中虚化,剑光与她一起袭向那女修。女修第一次见到这般凌厉的剑光,她慌张对阵,但是姜采又是何人?
二人不过对打十来招,姜采单方面的强势,让女修苦不堪言,也让周围看客们心中生惧。
终于,女修被踹飞在地,姜采手中剑抵着她脖颈,寒光凛冽。
女修发抖:“你敢杀我,岛主不会饶你!”
姜采:“这便是芳来岛的为生之道么?无生皮依赖逆元骨,逆元骨依赖岛主。若是岛主都不能为你做主,你求谁呢?”
女修怔忡。
姜采环绕四周一圈,最后目光看向这女修。她似心有所感,道:“强者多目下无尘,弱者多无枝可依。强者便欺凌他人,弱者便任人宰割。这世间道理,实在荒谬。”
她对女修垂目:“我不杀你。”
女修怔愣,然后露出几分得意的笑,以为对方还是怕岛主。
姜采收回了剑。
她睥睨女修,道:“我为弱小者、无人在意者执剑。”
她目光穿越人群,看向张也宁。
张也宁将孟极抱在怀中,他清清冷冷地站着,目光清幽地看着她。他微微垂下眼睛,心中几多震撼——
为弱小者、无人在意者执剑么?
这就是前世她身死的原因么?
张也宁抱得怀中幼兽吃痛,他却发呆着,想到自己那个堕仙梦,那个梦中的冰雪连年,那个遥遥的,走向堕仙的模糊身影……
恍惚间,他听她低声:“他不是弱者。他想杀你,你早就没命了。望你日后再欺凌他人时,想一想,多记得今天的事。若不吸取教训,他日身死道消,莫怪天道无情。”
女修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些惊疑地看一眼那个自己看中的少年道士——她真的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厉害的啊?
但显然姜采表现出来的厉害,已经让一众人不敢质疑。
姜采走向张也宁,她伸手拉住他手腕,便要带他一道离开这里。而那看戏看了很久的女店家这时跳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大声:
“这位修士,他、他不能走啊!他可是我楼里的招财树,他走了我可太亏本了。”
姜采一时愕然。
她感觉到张也宁身子一僵。
她与他对视一眼,他别过目,露出颇有些难堪的神色。姜采茫然:“招财树?”
她仰头看那摇摇欲坠的牌匾:“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小倌馆啊,我的傻妹妹,”一个虚弱的男声从后响起,姜采和张也宁一起回头,见那二楼推开一扇门后,谢春山懒洋洋地靠着门,叹气,“我和他,都运气不好,莫名其妙成了这里的人了……”
姜采:“……”
她眼角抽一下。
旁边张也宁身子更僵,她偷偷看他,他别着脸就是不肯与她对视,但是……乱发下的耳珠,分明已经红透了。何止耳珠,他的脖颈都蔓延上了一重绯红色。
谢春山倒是好整以暇,向外摊手:“请师妹给我俩赎身吧。”
姜采:“……我没灵石。”
谢春山好整以暇的表情僵住了,他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姜采无奈:“我真的没灵石了。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灵石,还管……重明借过,他知道的。唔,我只有几本八卦本子,这也不能卖钱吧?”
张也宁:“……”
他终于纡尊降贵地回了头,轻轻看了她一眼。姜采对他一挑眉,他低声:“荒唐。”
姜采低头笑,目中清波光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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