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这样活着有点无聊吗?”
张也宁礼貌道:“托姜姑娘的福,我的生活还蛮波澜壮阔的,一点也不无聊。”
姜采一滞。
她又嗤一声笑,斜眼看他。
而张也宁反问她:“你们剑修,都像你这样吗?”
姜采无辜:“我怎么了?”
她觉得张也宁那双冰雪眸子,将她从上到下逡巡一遍,挑剔万分。她不禁心神紧绷,听他慢悠悠道:
“随时饮酒,随时作乐,随时意气用事。我看姜姑娘对人间生活颇为适应,若非我知道姑娘身份,我都要觉得你只是一个爱吹牛的酒中恶鬼了。”
姜采:“……?”
姜采本在和他聊天时,偷偷摸旁边的酒坛。他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偷喝了好几口。张也宁这话说话,她酒液卡在喉咙中,一时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姜采将酒咽下去,觑他:“看来张道友对我的日常作风非常有意见。”
张也宁淡声:“没什么意见。”
姜采并不理会,只说:“可惜你再嫌弃我,也与我神魂绑定,后悔不得了。”
张也宁望她一眼,道:“并未嫌弃。”
姜采撑不住笑了,脸颊有点烫,分不清是酒喝的,还是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她仍在压抑体内的魔疫,却也苦中作乐地想:
道修和剑修在一起怎么生活,这问题还挺有趣的。
她和张也宁倒是可以实验一下。可惜……他们好像并没有机会一起生活。
她笑的时候,听到张也宁说:
“姜姑娘哪里都好,只有一个缺点——人如木头,半分情趣也不懂。”
姜采:“……”
她再喝一口酒,撇过脸看他哪来的脸皮说这种话。她的情趣?姜采微笑:
“没有情趣的人,原来是我吗?我若是此时压着你强吻,以酒渡你,你恐怕立马要掀翻房梁,和我打一场。”
张也宁:“……”
她说完话,晃了晃手中酒坛,懒洋洋托着脸问他:“喝不喝?”
张也宁瞪她的眼神有些厉。
她刚才说那种话,现在是希望他怎么回答?他看到她手中的酒坛,就开始琢磨她只身单纯和他喝酒,还是要强吻他。
若是强……
张也宁目光向四周人群看一圈,他平静无波,脸却开始烫起,心脏遽然跳快一拍……
姜采观察着他,他越面无表情,她心里越乐不可支。她轻蔑笑:
“玩不起,就不要挑衅我。”
她起身,衣袖拂过他的脸,她一把捞起酒坛,清淡酒气扫过张也宁的鼻尖,她已经晃悠悠向外迈步了。
张也宁:“你去哪里?”
姜采回头:“找人喝酒啊。你又不喝,和你干坐着多无趣。”
张也宁没吭气。
姜采等了一会儿,问:“你到底喝不喝?”
张也宁冷淡:“不喝。”
姜采:“那我找好玩的公子壮士去?”
张也宁:“随你。”
姜采随口道:“和人睡也没关系?”
张也宁目光如电,刹那让她酒醒。而他冷然:“随你!”
姜采有心逗他,试了他好几句。但她得意忘形,试探得有点过火了,她意识到自己嘴快时,张也宁目光幽冷地觑来一眼,姜采的酒都醒了一半。她僵立原地,手中捏着的酒坛顿时觉得无比重。
姜采踟蹰间,张也宁瞥过她一眼后,目光移开,闭目调息去了,一副不打算再与她说话的样子。
姜采僵片刻,也有点儿不悦了。想她自来或高高在上,或独来独往,从未遇到这么阴晴不定的男人。她不过开几句玩笑,他便拉不下面子。
道修都是麻烦的玩意儿。
姜采提着酒坛便走,带着那点儿火气,当真去寻好看的年轻公子们喝酒去了。
她脾气燥起来,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压制体内的魔疫,压抑太过,到底会影响情绪;也许是和张也宁在人间呆了好久,她预感到这样的日子不会太多了;也许是她一直没有睡到张也宁,欲求不满,心中烦躁。
如今借酒消愁,一时间尽数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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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和张也宁分开后,也并没有离开多远。她也没有真的去寻什么年轻英俊的小哥去喝酒,而是独自寻了一处少人的树下坐着,一人喝起了闷酒。
她毕竟不是凡人,隔着几丈远,她偶尔抬眼时看向张也宁,见他一直闭着眼在修炼,她心里更加烦躁。
她说不出这种烦躁的缘故,思索了片刻后,归结于——“大概是情劫作怪吧”。
是情劫这种虚无缥缈的劫数,让她经常心慌意乱、心烦气躁、肾火过旺、想要男人。
“姜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怎么不和张道友在一起啊?”
姜采低头喝酒间,之前邀请她来参加篝火宴的几个年轻后生发现了她,就凑了过来。姜采对他们敷衍两句,依然喝酒。几人一思量,干脆盘腿坐了下来陪姜采。
他们好奇:“姜姑娘,你莫非是和张道友吵架了?”
姜采低着头,漫不经心:“我说了几句错话,他生气不理我了。”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