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阳观回来的张也宁, 带着少年姜采,再一次踏上了征途。只是这一次和之前的随意游历不同,这次张也宁明显有目的地——新开辟出来的上古时期某位仙人的遗迹。
据说, 那位早已离开的仙人是位剑修,曾打造一把世间最强剑“玉皇剑”。剑元宫志在此剑,其他修真门派也想得到这把剑,很多魔修同样觊觎此剑。
姜采没想到, 张也宁也想要那把剑。
她跟着他在风沙中前行,闷闷不乐地看着他始终清薄秀澈、不为万物侵染的背影,问他:“你已经有青龙神鞭了,为什么还要再拿一把神器?你用的过来吗?”
张也宁没回答。他虽然教授她道学基础知识、教她读书明理, 但他从来不是个好老师, 对于姜采的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他从来不理会。
姜采便恨恨瞪他两眼。
她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这种烦躁无缘无故。从他离开她回长阳观, 她就开始烦闷;到他现在回来, 这种烦闷不见减轻, 反而加剧。她冥冥中已经感应到她和他不是同路人, 待他教完他想教她的东西, 他会毫不留情地和她了断这段缘分。
可是姜采生来便一个人,至今仍是一个人。她将自己的烦躁,归结于她舍不得一个相处起来还不错的同伴的离开。
姜采手指一抬, 一道法术弹向前方的青年。
那气流擦过他衣袂,吹乱他的鬓发。他终于回头,看她一眼。
姜采叉着腰:“喂!”
张也宁有些无奈:“怎么?”
——在他眼里, 这个少女真的有些皮, 不老实, 不听话。他自幼清修,这倒是他给自己找来的最聒噪的一段日子了。
姜采脾气从来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眼中噙了狡黠的笑意,偏脸笑问他:“和你一起进入遗迹,如果我得了里面的秘宝,要和你平分吗?”
张也宁:“不必。你凭本事得到的东西,自然是你的。”
姜采扬眉:“哦,就是说你只要玉皇剑,其他的你都不要?”
张也宁深深看她一眼,目中也带了一丝笑:“是,我只要玉皇剑。”
姜采:“你可别后悔。到时候别说我太厉害,贪图我得到的宝贝!”
她伸出手,要和他击掌为誓。张也宁表情微妙一下,一动不动。姜采并不怕他,她抓起他的手,响亮无比地和她自己击掌。张也宁身子一僵,向后退开,一把甩开她的手。
她对他挑眉,说道:“小气!”
张也宁背过身,继续行路。
她追上来,又开始问:“进入遗迹,我要掩饰我是魔修的身份吗?”
张也宁:“不必。”
姜采立刻举起大拇指夸他:“重明君就是大气,不怕被说和魔同行。你既然不讨厌我,干嘛不肯收我当弟子,干脆让我跟着你进长阳观修行呢?你这个人,实在迂腐。”
张也宁彬彬有礼地回敬她:“你这个魔,实在聒噪。”
姜采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觉得有趣,张也宁便又不搭理她了。
他二人进入仙人遗迹后,当真是所向披靡。其他进入此遗迹的修士,本来想着种种好处,一看到张也宁进入,便都愤愤不平,觉得自己争不过。这些人,要么一碰面就灰溜溜离开,要么心里别着气,觉得是重明君又如何,机缘靠的是运气,重明君未必比得过自己。
他们再看到和张也宁在一起的姜采,说话就阴阳怪气起来:“听说重明君养了一只魔,没想到现在还带在身边啊。还是重明君聪明,到时候遇到危险的,控制这只魔拼杀就行了,自己只要乖乖躲好。”
“一只魔”这种说法,激怒了姜采。
姜采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多嘴的修士身边。那修士同伴先发现姜采的踪迹,才祭起武器,多嘴的修士就被响亮无比地扇了两个巴掌。
洞穴中,声音清脆无比。
那多嘴的修士羞愤之下大怒,抬手反击,又在数招后落败,被姜采当胸踹中,一脚踹飞贴上石壁。轰隆隆,石屑碎洒,那修士闷闷吐口血,凄惨无比地抱胸,颤颤伸手指姜采:“你、你……”
姜采抱胸而立,红衫素裙,结着小辫的发丝轻柔地贴在她腮旁。她目清神明,张扬肆意,让这里的一众修士忌惮,也让躲在暗处的魔修们嘶口气。
有修士气愤,转头找张也宁:“重明君,你不管管你驯养的魔吗?”
张也宁淡声回答:“她不是我驯养的。我无权管束她。”
他转身选了一个方向便进入洞穴,扬长而去,让身后那些修士又气又羞。姜采对他们扮个鬼脸,身形也一晃,遁地而走,快活无比地追着张也宁去了。
一路上,她又开始试探他:“我欺负那些修士,你不管啊?”
张也宁:“是他们先说错话激怒你,你本事比他们大,不杀他们已是开恩,我为何要管?”
姜采手指转着自己的长发,依然试探:“若我杀了那几个修士呢?”
张也宁:“他们罪不至死,姜姑娘何必这么大戾气?”
姜采:“哦,我懂了。只要不杀死人,我可以随便玩,你都不会插手,对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