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玮的书房里,大家听完苏云的叙述,心情都复杂得很,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莫名地觉得脸上有些烧。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有些男人确实有那方面的毛病,远的不说,便是之前在西北的军营里,便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那方面不怎么行,别人一说起这事,他们就急得脸红脖子粗,脾气燥得很。
原本士兵这些私密之事,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是在军营的大男人很多本来便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三天两头惹事,有那种毛病的几个更是问题户,性情比一般人要更为暴戾无常,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好几次还差点闹出人命,管理各军的总管想瞒也瞒不住,只得让顾君玮出面处理。
那几个人,轻则受到军规处置,重则都被遣送回乡了。
却是哪里想到,耶律齐真的有那方面的毛病,而他们将军的夫人竟然会治这种病!
苏云感觉到他们投过来的复杂眼神,很是实事求是地说了句,“我只会治因心理问题引起的孛力起功能障碍。”
在坐之人的脸色更一言难尽了。
经过苏云方才的解释,他们也大概理解孛力起功能障碍是什么,但孛力起这个词实在太有画面感了好么!夫人你便非要用淡然的表情说出这个词么!
果然这样的女子,也便只有将军消受得起了!看着主座上虽然凤眸微深,却依然面色如常的顾君玮,大伙都默默压下了心里头的不自然和震惊。
青莱首先脸色通红地咬牙,“那耶律齐好生无耻!”
那天竟然还派他手下的人大喇喇地闯进他们顾家军的地盘,这是来向他们耀武扬威吗?
青明暗悔没有直接斩下他一只手臂,皱了皱眉道:“看这情形,耶律齐必然不会放弃。”
李显轻呵一声,“他便是不愿意放弃,短期内也必然无法再次脱身潜入南吴。我们在北越的探子来报,北越王昨天早上暴毙了,耶律齐昨晚刚到北越,一下船便遇袭,幸得他早有准备,抄小路逃回了自己的军营,现如今北越乱着呢。”
白子义点了点头,摇着蒲扇道:“那确实是给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现如今南吴南方有苗朴族叛乱,探子也传来消息说,西宁那边的水军近日在澜浦江进行大规模的集结演练,那西宁皇太子野心勃勃啊!若这时候北越也来插一脚,那可真是难办。”
澜浦江,便是西宁与南吴均接壤的一条大江,两国一向隔江相望。
“现如今最应该做的是平定苗朴族的叛乱,稳定民心!”李显猛地一拍扇子,冷笑道:“圣上竟然只派出了那林家三郎,岂不是就如没见过世面的小狼狗误入狼窝?听说苗朴族聚居的新洲发大水,那刺史不但不抓紧救灾,反而把朝廷拨过去的救灾银子都昧下了,还把去衙门抗议的苗朴族人乱棍打死,到头来还反咬一口,说是苗朴族的人不知好歹,不知感恩,这才把他们彻底逼到了绝路。各州刺史三年一轮换,新洲前年新来的刺史是王焕之那老狐狸的远方族弟,最是嚣张跋扈,对苗朴族的人是极尽欺压之能事,这些事只要稍微一查便知晓,可惜揭示实情的折子都呈上去了,圣上也只当看不见,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
苏云听得眉头微皱,道了句:“可是圣上有什么把柄握在了王相手里?”
先前醉宵阁纵火案的时候,她便隐隐有这种感觉,王家的庶子闹出了那么多条人命,便是有下面的一众官员顶锅,王相本人却几乎全身而退,也是太不合理!
李显看了苏云一眼,却是抿唇沉默了。
白子义轻叹,“少夫人果然聪慧,不过这事……”他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君玮一眼,道:“还是让将军亲自与你说为妥。”
苏云一愣,这事竟然还与顾君玮有关?
“现如今,却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林三郎明日一早带兵出发,若他确实无法镇压苗朴族的叛乱,只怕真的要酿成大祸,圣上的身体又随时可能撑不下去,而王相牢牢把控着圣上,这换储一事,难啊!”他看向李显,默了半响,道:“殿下,四年前你与将军专程请老夫出山,防的便是那一刻,老夫如今可以直白地说,这一刻,很快便要到来!殿下与将军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房间里一下子静默下来。
苏云看了看上首的顾君玮,只见他脸色冷峻,额前垂落的发丝,这回再也无法柔和他的脸半分。
李显一直紧绷着一张脸,忽地,却“呵”了一声,“什么太子,什么皇位,真当我稀罕?别笑死人了!阿昭,要不到时候我们隐姓埋名,到山林里做一对野鸳鸯算了!”
坐他身旁的叶昭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便是愿意,你真的愿意吗?”
李显脸色沉郁,没有说话。
不愿意,他怎么可能忍心让他身后的一大家子,随着他颠沛流离,过着命不保夕的生活?何况,他的竣儿如今才两岁,还有他母妃,眼睛已经瞎了,更是经不起折腾。
何况三国硝烟渐起,他身为南吴的皇子,食民之禄,担民之忧,忠民之事,他没有做那孤家寡人之心,却自认无法完全放下南吴的百姓,任他们被他人欺凌。
“这件事,暂不要下定论罢……”好半响,李显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