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明看着许久未见的青莱,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青莱找着了,小郎君还会远吗! 这样一想,他顿时急切地往青莱周边一看,但人群中再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心里有些失望,同时也暗暗嘲笑自己。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青莱怎么可能带着小郎君乱逛呢,是他心急了! 他瞥了一眼还在和肖随安商量四日后如何起事的郎君,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没察觉他们这边的动静,不禁肃然起敬。 郎君果然是郎君,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方才你说,你在军中可调用之人,是两千?可我记得南吴一个营的兵力,一般不超过一千人。” 肖随安点了点头,“我有一个过命的兄弟,在军中与我同职别,不过今天他当值,没有过来。我们手底下的兵,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真汉子!军中多的是心里有恨却因为害怕刘庆道窝囊度日的窝囊废!” 说着,看向场中的三百多人,一扬臂朗声大笑道:“当然,能聚集在这里的都是真汉子,一点都不比我手下的兵差!” 那三百多个大男人顿时难掩激动之情,又洪亮地喊起了他的名字。 “肖校尉!肖校尉!” 顾君玮凤眸微动。 这个男人,确实很有御下之能!不怪身边能聚集起这样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 他手上能调动之人,只有两千。 加上这里三百多,也就是两千多的兵力。 他凤眸微沉,轻叹一声,“也太少了些。届时,可有什么策略?” 肖随安讶异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虽然他留着胡子,但不妨碍他看出他年纪其实不大。 年纪轻轻,不但气度沉稳,且说起行军打仗的事宜,还能全局分析,条理分明。 他是越来越不相信他只是个上过战场的普通商人了。 他探究地看了顾君玮一眼,但心知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探明他的身份,也便顺着他的话答道:“擒贼先擒王!把起事时间定在四日后也不错,刚好那天晚上是我在刺史府当值。” 他说着,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顾君玮赞同地点头,“不错!但擒贼先擒王当一击必中,若一击不中只会后患无穷,且便是让你得手了,此刻扰乱兹州的罪魁祸首,也不只有刘庆道一个吧!” 肖随安讶异地看着他,再也忍不住,问:“你如何得知?你——究竟是谁?” 顾君玮轻笑,“我也是深陷狼窝之人,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毙,这些天去搜集了一些信息,至于我是谁,你不是知道么?” 跟他装傻呢! 肖随安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君玮一眼,道:“确实,如今兹州还有一个自西宁过来的将领,他是十天前突然来的,带了三千西宁精兵,刘庆道对着那西宁人,就像狗对着主人一般,就差跪舔了。” 肖随安厌恶地哼了一声,“因此,届时我负责拿下刘庆道的人头,我那兄弟则会与你们汇合,你们在外头包围刺史府,只要能同时杀了那西宁狗贼,那我们就至少成功了一大半!” 顾君玮听得,凤眸一沉。 这个计划听着周详,其中一个巨大的风险却不容忽视! 他紧紧盯着肖随安,“我们的人到时候都聚集在刺史府,若是没有及时杀死那两人,等到援兵赶到,我们便会被赶尽杀绝。” 肖随安皱起了眉头,他自然知道会有这样的风险,只是…… “只要是打仗,就会有风险,这本来便是孤注一掷的行动。” 顾君玮一挑眉,“可是如何把风险减到最低,却是最考验一个将领的地方。 所谓将帅无能,累死三军,便是这个道理。” 肖随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他们手上就那么些人,没办法! 其中有三百多人,还是完全没有过正规训练的普通百姓! 他也想分几路包抄,一举攻下兹州啊! “若是我们无法坚持到最后,便是到时当真有东风相助,我们也会损失惨重!”顾君玮淡淡一笑,道:“我此时便有一计,不知道肖兄是否愿意一听?” 肖随安眼睛一亮,“请说!” 顾君玮轻笑一声,“肖兄,你的计划,还是太小打小闹了,既然要做,便有多大,闹多大罢!” …… 最后大家商议完四日后的起事计划,便散了。 具体的行动细节,是交由各个小队领头那人去执行的,为免泄密,自然不会在所有人面前说。 这次的聚会,与其说是商议作战计划,不如说更像出征前的点兵仪式。 像这里的三百二十个人,便是被编成了两个队,分别由宋青和另一个叫蒋钦的人带领。 宋青临离开前,眼神复杂地看了顾君玮一眼。 这家伙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也就是会说罢了!肖校尉凭什么那么听他的话! 再这样下去,肖校尉眼中,哪里还会有他的存在? 便是蒋钦那小子,感觉也比他更得肖校尉重视,否则他今天也不会一时心急,要拉自己妹子去色诱刘庆道那狗贼! 青明微微蹙眉,走到顾君玮身边,“郎君,那小子……” “嗯,心性过于狭窄,没有容人之量,不是个可用之才。” 顾君玮淡声道:“肖随安有御人之才,用人方面却是欠缺了一些,过于感情用事。” 看郎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青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山洞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散了,本来便宽敞的山洞,一下子更是空旷寂寥得有些慎人。 青莱慢慢地走到顾君玮面前,死死压下心底的激动,单膝跪下深深地行了个礼,“郎君,属下有罪!因为属下无能,才让小郎君深陷困境,还差点……” 要不是他赌了一把,在马车刚进入兹州城,挟持他们的士兵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