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1 / 6)

时栖靠在顾庭柯的背上,伸手碰了碰他脖颈上的那道伤口:“疼吗?”

“不……”

顾庭柯想说话,又想起时栖的教训,立刻改口道:“有一点。”

“嗯,”时栖垂眸在他的伤口处亲了一下,脑袋搁在顾庭柯的肩头,“顾庭柯,你以后不可以再骗我。”

“好。”

“就算是发作也不可以一个人压着,要告诉我。”

“好。”

“做过什么都要告诉我,不然在我这里就是不作数。”

“好。”

时栖的手臂勾着顾庭柯的脖子,脸颊埋在他的脊背,他一条一条地数着说一句顾庭柯就应一句。

直到时栖提完了所有要求,顾庭柯才终于开口:“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时栖被他放在沙发上,顾庭柯拿毛巾细细地把他擦着头发,温和地注视着他的眉眼:“不可以再让找不到你了。”

时栖抬起眼睛:“可你不是都找到了吗?”

不管是三岁还是二十三岁,顾庭柯总能知道他最喜欢藏在哪里。

也总是能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

“嗯,”指尖穿过时栖的发丛,顾庭柯垂下眼睛,嵌进指甲的掌心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会害怕。”

这是顾庭柯第一次在时栖面前提起害怕的情绪,时栖注视着面前的人——

顾庭柯的额发被雨水打湿,笔挺的西装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嘴唇破了皮,脖颈上还带着伤,裤脚因为背时栖回来的时候溅上了泥点。

那个总是出现在领奖台上的顾庭柯,坐在玻璃窗和钢琴前的顾庭柯,永远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顾庭柯。

时栖通红的眼眶望着他现在的样子:“顾庭柯,你现在好狼狈。”

顾庭柯却蹲下身,用毛巾帮时栖擦拭着脖颈处的雨水,像一个卑微的,祈求神明怜悯的信徒:“见不到你的时候就会这样。”

“所以……可以答应我吗?”

时栖终于很轻地笑了下,红肿的眼睛带着还带着点点的泪水,手指很轻地碰了碰顾庭柯的腕骨:“好。”

“没事了,”时栖的指腹拂过顾庭柯的伤痕,“我们到家了。”

他说:“庭柯哥哥。”

十一岁时总要分道扬镳的路,终于在这个时候能彼此依偎在一起。

时栖吻了下顾庭柯被咬破的唇角,可还没来得及退出去便被顾庭柯扣住了后脑,这次的吻要比之前的温柔许多,舌尖撬开齿缝,唇舌卷过伤痕,像是月光下相互舔舐伤口的兽类。

好在顾庭柯的理智在面对时栖的身体时总是格外坚韧,浅尝辄止后便将毛巾放在一边:“先去洗澡吧。”

“那你呢?”

“我等你……”

顾庭柯的话还没说完,时栖的腿忽然勾上顾庭柯的腰,他望了眼顾庭柯现在浑身湿透

的样子:“一起吗?”

时栖用了一个听起来似乎无可辩驳,但事实上顾庭柯也并不想去辩驳的理由:“你要是感冒了,会传染给我的。”

*

别墅的浴室并不小,但是两个成年男性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显得莫名拥挤。

淋浴的花洒打开,室内的温度在瞬间升高,蒸腾的水汽逐渐上浮,身边人白皙的身体都变得像是罩了层舞的暧昧,顾庭柯的膝盖蹭过时栖的大腿,两个人皆是一震:“抱歉。”

但是肌肤好像因为那一刻的触碰变得无比赤热,顾庭柯的喉结动了动,想要将水温调低却怕时栖会觉得冷,他几乎不敢让自己去感知身体其他部位的样子,只能示意时栖旁边已经放好水的浴缸:“你先……”

时栖后退一步,脚步跨到浴缸边缘却一个打滑,顾庭柯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将人伸手去接——

他的手臂撞到浴缸的边缘,手下是时栖劲瘦的腰身,因为湿润而变得滑.腻的胸膛紧贴在一起,时栖的嘴唇贴在他的颈侧。

被碰到的花洒在那一刻开到最大,连身下共同的变化都无所遁形。

分不清是谁先咬上的第一个吻,浴缸里扑通一声,顾庭柯压着时栖倒了下去。

时臣屿说得对——没有男人在爱人软声勾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还能把持得住。

顾庭柯当然知道别墅不止一个浴室,也知道自己不会因为淋一会儿雨就感冒,甚至知道时栖刚刚也许并不是真的摔倒。

但是时栖在需要着他。

他也在需要着时栖。

在这样一个晚上,大雨倾盆,风和树都在窗外飘摇,他们在隔绝风雨的浴室里,温度因为触碰寸寸升高。

爱意变成低.喘,渴求变成绷紧的指骨,疼痛变成相互拆解入腹的吻。

顾庭柯握住时栖的腰身,呼吸急促而灼热,他的飞鸟一入便成了一尾鱼,尾端攥在他的掌心,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沉浮。

时栖白皙的指骨搭在浴缸边缘,那曾经被他夸赞过的,心动过的修长手指——如今他终于在幽微中感知到了它的深度。

随后,感知在一瞬间抽离,替换,指骨绷紧露出青筋,花洒的水珠从抓出红痕的脊背滑落,砸碎后再飞溅到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