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波尔多的郊外,穿着杂色衣衫的法兰西新募步兵挺着长矛、火绳枪与握着长剑、长戟使用钢十字弩的旧时代战士聚成庞大兵势,展开队形穿越林间。
宽阔的道路上,超过二百名披着蓝色战袍用钢铁武装起来的骄傲骑士组成松散阵形,身旁跟着身披罩袍锁甲高举各色贵族旗帜的扈从,仅露出一条线的铁盔与高头健马看上去如同冰山。
他们出现的地方就是战场。
弗朗哥将军装备精良的雇佣军令其引以为傲,但这与波尔多赶来的骑士们相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战争有三个重要因素,钱、钱、还是钱。
法国从农民到国王都占据优势,光照良好、土壤肥沃、四季分明、降水充足的环境让这里每个人都相对自己的阶级比其他欧洲国家过得更好。
干燥崎岖的西班牙、阴冷潮湿的德意志、连绵阴雨的英格兰,哪里能比得上法兰西富庶?
良好的环境带来富裕的财源与更多的人口,骑士哪儿都有,为何法国厉害?因为有钱就有战斗力,更好的营养、更好的战马、更好的盔甲和更多有钱没处花的比武大会,而且有更多的骑士。
如果说一名骑士由五百人供养,那么拥有更多人口的法兰西就有更多的骑士。
当然,现在法国王室的财政比起伊老大没好到哪儿去,甚至在李旦入主塞维利亚后都要被费老二比下去,但这是有原因的,哼老三有钱,只是钱被花掉了花在欧洲极为罕见的中央常备军身上,赦令骑士。
两个教派的宗教战争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打了六次,多个外部国家介入,放在任何一个国家王室早就散架了,正是这支常备骑士部队让哼老三仍旧能稳坐巴黎。
今生今世,佣兵头子弗朗哥从没像此时此刻这般感谢一个人,感谢陈九经提前下令让他向西撤退。
否则就算没有这条命令,他也会在看见这些骑士时率军仓皇逃离战场,但等到他想退的时候,这些骑士未必会让他退。
“法国人压过来了,一旦他们走出树林,骑士队伍会全面铺开,那应该是两名伯爵率领的中队,下面有十名男爵各率二十五名骑士的小队,我们很难挡住他们,退进棱堡吧!”
卡洛斯算是比较清醒的,至少还有与之一战的想法,一路洗劫六个村庄、一座城堡的胡安收获颇丰,这会已经打起退堂鼓了,抬手打断卡洛斯的话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上船离开这,法国人太多了,趁着没有损失……嗯?走吧!”
波尔多集结兵力的速度在陈九经预料之中,但集结兵力的数量远超他的估计。
他本想着短短几天,波尔多能集结两千人就不错了,却没想到眼下敌人数目远超两千,几乎与其所率兵力持平,并且有骑士们步步推进,显得比他们还凶。
可是退兵?
陈九经对几名雇佣军首领回答非常耿直:“可我不想退,消灭了他们,就能进波尔多城了,那儿……应该比港口富裕。”
还真别说,他这句话让最想离开的胡安都沉思了几秒钟。
劫掠一座城堡的收获比几个小村庄要多得多,那劫掠一座重镇?
“要不,各部排方阵,调动一下兵力让骑兵去保护两翼?可我们的骑兵有一半还没回来。”
胡安说罢抱起头盔转身去牵马了,深吸了口气对陈九经道:“陈将军一会向前面下令吧,我要去好好安抚部下了。”
等他走了,卡洛斯才问道:“真要打?”
“打,不过得先往后撤撤,离棱堡近一些,那外面有我们挖的壕沟,还能使用堡垒的炮台,虽然周围无险可依,至少能炮轰他们的方阵。”
陈九经自怀中掏出怀表看了看,回头对卡洛斯道:“看他们的进军速度,我们还有一个半时辰,传令各部依照阵形后撤十里,白山营会分一部上城用炮,另一部在你身旁做预备。”
说着,他派人去告知白山营游击,朝鲜西人党出身的黄喜,命他率部登城,海湾到岸上棱堡都是他麾下朝鲜火枪手与炮手的驻军地带。
另一部白山副将康古鲁正率女真步骑押军于后,眼见黄喜被陈九经派走,脸上露出轻松神色,打马过来正对佩戴铁盔的陈九经扬着马鞭抱拳,道:“让他们去城上真好,我们还是不习惯躲在他们的矛阵后头,生怕别人一冲他们就散了。”
“他们有很多骑士,你们的弓,能穿透他们的甲?”
康古鲁摇摇头:“很难,外面那层铁壳子要三四十步才有机会,可他们在铁壳子下还穿着锁甲或布面铁甲,只能射脑袋。”
“我尽量射死几个送给将军当礼物,但主要还得靠这个。”
康古鲁说着从马背上提了提掌中长矛,有点膨胀。
陈九经发现自己的副将有很深的骑兵情节,兴许是过去金国铁浮屠重枪拐子马的缘故,但这年头因为渔猎的关系实际上没什么骑兵,最厉害的还是山地步兵。
白山营副将膨胀是有原因的,以前他们都没甲,经历了日本乱战后战功赏赐下来都有甲了,武装起一批单甲甚至双甲、携长兵负战弓的重步兵,战力比原先高了不知多少。
好不容易有了铠甲,海战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