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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推杯换盏,玛格丽特看着堂上一个将军一个国王交谈听着脑袋里有点懵。
通过一些旁枝末节,她对陈九经的家族有了一点不太全面的了解。
起初她对于艾兰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欧洲王室是心怀嘲笑的,尤其在听说所谓的大王朱晓恩只是一个从爱尔兰渡海跑去明帝国逃难的伯爵后,加深了她的鄙视。
怪不得看上去没有丝毫王室骄傲,还时不时给陈九经这个兵头敬酒,原来只是个伯爵,还是爱尔兰的伯爵。
同时玛戈对大明帝国的皇帝也充满了嘲笑,仅凭着一份诏书,就像在欧洲边缘的海岛上立一个国家,这可能么?
不过紧跟着她就不这么想了。
艾兰王朱晓恩在话语中透露出一个消息,陈九经的父亲在海上通过一个名叫南洋军府的军事机构代天子管理十几个王国,而他们先前提起的吕宋王朱莱曼的王国,在过去被叫做菲律宾,受西班牙人控制。
如今众所周知,明军不但击败了菲律宾的西班牙人,还把西班牙控制的新大陆撕成两瓣。
而现在,宴会上喝了点酒的陈九经在推杯换盏间对艾兰王笑着问道:“过些日子陈某要率军去北方转一圈,大王想不想练练兵?”
陈九经缺少战略主要目的,因为陈沐并没有给他下达明确指令,直接的命令是让他弄到一块能停靠的港口,但这似乎太容易实现了。
不过在更大的方向上,义父陈沐还是给他设了一点儿限制的,那便是除新助旧,这个四字法则不论是对信任的将官卡洛斯还是心爱的情人玛格丽特都不能说,是他最大的秘密。
所谓除新助旧,便是在贵族与贵族的纷争之中,永远保护那些拥有封地的旧贵族、攻击那些开拓商业与手工业的新贵族;在国与国的纷争之中,永远相助那些腐朽的旧王国、与那些开拓进取锐意革新的新王国做对;在宗教与宗教的纷争之中,永远支持那些不顺应时代做出改变的旧宗教,反对那些试图做出改变的新宗教。
所以他才更乐于同纳瓦拉为首的新教势力做对,李旦才会愿意呆在西班牙与宫廷交好。
这是只属于他们知道的秘密,大明对谁好,那么在宏观意义上就只能说明谁真的很完蛋。
“你是想让我在战争开始后加入王军,然后在可行的时候你来劝我加入新教军队?就是要我在战场上倒戈,只是为了事成之后通过王军与新教的议和条约为我拿到波城的驻军权。”
其实这也是对玛格丽特的好处,这么多年以来长时间被困在巴黎不能自由活动的经历让她始终担惊受怕,而在巴黎的那段岁月中只有弟弟安茹公爵逃出巴黎后,才让她真正把心放回肚子里……那时候她知道自己不会被亨利杀死,因为有兵强马壮且感情很好的弟弟在巴黎之外,随时可以为自己起兵反对王室。
现在她想要巩固甚至增强自己在法兰西的影响力,最佳的手段自然也是让整个法兰西都知道有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人能为她而战,所以对她来说陈九经正急需一座可以拿来驻军的重镇,那需要靠海方便战船运输、最好离西班牙接近以方便外援——波尔多都是极好的选择。
唯有一点,波尔多的驻军权交给与西班牙亲近的陈九经很困难,法国王室一直很担心菲利普这个天主教大首领对法兰西的影响力,有吉斯公爵这一个强有力的王位竞争者就够亨利难受的了,哪怕南边门户是新教徒控制的领地,亨利也不会轻轻松松地交出去。
何况新教徒们更不会愿意接受这一结果,比起王军,天主教的吉斯与西班牙才是更可怕的敌人。
因此玛格丽特认为这对陈九经是异常艰难的事情,他要在双方势力都承认他极为英勇善战才能做出妥协。
当玛格丽特终于绷不住骄傲对陈九经发出请求时,他并未干脆地答应下来,道:“大明讲究以诚待人、师出有名并且受人之托便忠人之事,我答应谁的事情,就算死也一定要做到。”
事实上他的想法要比玛格丽特的建议简单粗暴的多。
“如果你想,在毕尔巴鄂我有七千军队,可以在战场上为你举一面旗,比方说反对你哥哥的统治拥护你做国王,把进入吉耶纳省的王军与新教军都打进河里淹死。”
如果不是他们正躺在床上、如果陈九经的手没有四处乱动,他现在的模样就像在宴会上对朱晓恩王爷那样侃侃而谈:“等为你打下四百里江山,你做女王我做丞相,先向天子效忠,不过海上的路很远,在此之前可以先公开支持天主教但什么都不做,这样我就可以从西班牙再弄来一两个军团作为援军。”
“等天军渡海而来,我们就谁都不需要了……算了,给你当丞相也没什么意思,纳瓦拉虽然只是百里之国,可纳亨利好歹还是国王呢。我可以从国内给你招来万里挑一的合适人选来治理地方,如果只是波尔多,一个贡生就足够了;要是整个吉耶纳省就要费点劲,就至少要两个举人才行,下面的五六个副手官员能从新大陆招。”
玛戈看着陈九经满面认真的畅想,露出甜蜜的笑容,她当然不信情人说的话能成真,也并不在乎会不会成真。可她实在听过见过太多甜言蜜语,哪个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