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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情形是这些在战争中受到惊吓的妇人女子更希望明军能接收她们,把她们暂时放到安全的地方。
听着顶盔掼甲一脸大胡子的小旗官汇报,应明硬是让他重复了一遍并搬出军法,才确定这不是旗军或艾兰兵见色起意想要掳走别人的想法。
“她们看我身被甲胄,以为我是将军您,拉着不让走,大概意思,都是酋首之家的妻女家眷,寄望有个安身之所,回头家里也好拿赎金,丢在外面太不安全。”
应明皱着眉头寻思着这里头有没有阴谋,随后用眼睛在小旗官和那些女子身上来回看了两遍终于释然,挥手道:“找俩人把她们带回西敏寺,顺便催促城外炮队速速进城,其他人跟我继续进军。”
织锦与金丝绒,在欧洲是稀少的布料,主要来自纺织发达的意大利,向欧洲诸国自王室以下依次扩散。
这一时期英格兰贵族的服饰特点,男士服装混杂着德意志风格的切口装,更多的则为西班牙风格的方箱装;女士服饰也同样受到西班牙风格的填充影响,造型亦较为夸张。
不论男女都对昂贵的毛皮有极大喜爱,通常穿着填充褶皱的普通布料与毛皮披肩。
但受限于染料稀缺、技术难度,衣裳颜色较少、多为素色麻布,即使有少见的锦缎、丝绒,织物纹路亦不多。
故而观察人靠衣装,评价人的贫富与否变得极为容易,布料颜色越是鲜艳、织物质地越是优质、毛皮越为柔顺,在早春时节整体穿着越是保暖,那毫无疑问这衣服就越贵,人自然也越富贵。
从亚州过来的大明旗军,头盔顿项内衬都是柔软厚实的绒毛,全身披着颜色鲜艳的赤红棉甲,胸背、甲裙还绣着团龙纹。
更不必提团领的棉甲领口露出内里丝绸中单的交领了。
别说是小旗官,不了解明军军制,就算寻常旗军被错认成将军也很正常。
同样的事在普利不是没发生过,那的百姓与军兵在冬天连件能御寒的衣裳都少有,哪儿像东洋旗军这般模样。
这帮人驻军常胜粮饷充足,训练刻苦但闲下来谁都有点享受之心,常胜热得很,他们又不喜欢成日光着膀子,不乏传信寄去银饷托付家人捎来几件尺寸合适的内衣。
因而几乎人人铠甲、常服之下的中单都是素绸缎。
衣裳好,人也各个高大壮实,面无菜色不似常人,被错认成贵族很正常。
不是被错认为军官,英格兰没这套,带兵的掌军的普遍旧贵族少有新贵族,反正都是贵族。
不过在如今东洋旗军眼中,他们的见识开拓了,认识世界的眼睛也不仅仅局限于最早陈沐带给他们的影响。
一旦那种对海外高看一眼的影响消失,在他们眼中这世上并无贵族,有的只是酋首与大小部落的首领罢了。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在互相敌视,当英格兰王室做战争动员的报纸落到明军手上,旗军发现自己被塑造为魔鬼,逆反心态越加深刻,便成了如今这种心态。
《匈奴传》上说‘贵健壮,贱老弱’,几乎所有尚未进入安稳生活的部落都有这一特质,大明出海这些年见到这样的事已经太多了。
自私自利愚昧落后,何以言贵。
应明并未被这些女人耽搁太久,街上的财货依然留在街上,他的部队很快沿着尸首铺就的道路抵近伦敦塔,前线斥候更通过早已被战争驱离的民居达到制高点观测战场全状。
非常轻易地,他们便发现了此时的战场所在,伦敦桥北侧。
那是一座庞大的不对称石桥,十九个桥拱,中间有两座吊桥,桥上有房屋、商店甚至还有一座教堂。
吊桥被从中间收起,大量守军以隐隐的围攻势态把魏进忠的部队就围堵在伦敦桥北边的吊桥旁,以长弓手向那边泼洒箭雨。
而吊桥的另一边,教堂也被泰晤士河南部赶来的守军占据,居高临下地用羽箭射击躲在房屋和商店里的明军。
桥上三层房屋时不时响起一声孤零零的炮响,向应明昭示着第一牧野营携带的火药与散子筒即将耗尽。
站在远处登高看了很久,应明分析着敌军的构成,也观察着敌军在伦敦塔四面城墙的部署,在发现城上布置了不少火枪手与炮兵后,他决定分兵。
他留下小股部队在伦敦塔西面,亲率大部马队自伦敦塔北面绕路。
留守的是第二牧野营的火枪手与弩手,他们很快在伦敦塔西面城墙站定,并赶着路上搜集的马车在城下做成简易工事,向守军射击。
发现他们的守军立即做出回应,在城墙上用火枪压得他们不敢抬头。
虽然说英格兰人确实不怎么会用火枪,但架不住数量多,不光有荷兰造的大口径还有他们自己造的小口径,统统朝留守部队射了过来。
他们被吓坏了,魏进忠所率第一牧野营在战斗中表现出极强的战斗意志,即使被逼至腹背受敌的境地也拒绝投降,还杀了他们两个派去劝降的士兵。
这会儿又出现一支明军部队,伦敦塔内的查尔斯伯爵没其他想法,只想抓紧把他们干掉——千万不能叫他们登上伦敦塔!
其实这边的铳声一响,魏进忠那边的压力便骤然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