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夫妻从车里下来。周彦去迎他们，随后进了猫屋。

小橘还在孟浅浅买的猫架子上上蹿下跳，领养的妻子见状就笑起来，“真可爱。”

说着，她就要去抱小橘。小橘见是陌生人，喵喵叫了几声，接着跳开了往孟浅浅这儿来，孟浅浅弯腰把她抱起来，小橘这才停下炸毛。领养的那位妻子见状，说道：“小家伙不肯跟我们走啊？”

孟浅浅顺着小橘的毛发，心里也有些不舍，她笑道：“没有，它只是觉得你们陌生，以前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它成天抓我们。”

“哈哈，原来如此。”那位妻子看样子真的很喜欢小橘。孟浅浅作为小橘比较亲近的，只能不停地哄着它，最后用了跟应浩一样的办法，把小橘哄进了笼里，周彦在一旁一眼看出这方法是应浩之前惯用的。

他抿紧了薄唇，看一眼孟浅浅。

随后那对夫妻也收拾了小橘的猫架子等等，这些是它熟悉的物品，先用一段时间再说。四个人从猫屋出来。

小橘在笼子里玩着球，眼睛一直看着孟浅浅。

孟浅浅鼻头有些酸，但是她还是面带着微笑，目送着他们上了车，也把笼子带上车，“我们走啦，两位小同学。”

“慢走，姜先生江女士。”

“拜拜。”

车窗摇上，车子开走。

周彦回头看一眼孟浅浅，孟浅浅眼底含着泪，在月光下眼睛很亮，周彦看着她的杏眼，拳头拧了拧。

随后走了过来，来到她面前。

“浅浅。”

孟浅浅看着他，“啊？”

她用手背擦了擦泪水。

周彦笑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孟浅浅顺着他视线，看了眼没什么变化的花坛，她笑道：“嗯。”

周彦：“其实那天我看到你，我就想着，唐隽这张嘴巴很会描述，他描述你的长相，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想着这女生跟唐隽说的分毫不差。”

孟浅浅又笑。

周彦看着她笑起来可人温柔的样子，呼了一口气道：“我以前不懂啊，不懂那些人说的，在没有能力的时候遇见想要保护的人，那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但是我现在懂了。”

孟浅浅抿紧唇看着他。

周彦紧接着又道：“其实我没有跟你说，我想跟你谈一谈的出发点并不光明。”

他看着她的眼睛，很专注道，“我有个妹妹，七岁那年跟我爸爸去接我妈下班，在路上被大货车给撞了，我爸当场死亡，我妹妹飞出很远，后来是在灌木丛里找到的，她的眼睛被树枝给刺穿了，她的眼睛就是一双杏眼，像我妈。”

“当时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我妹妹还在，她的眼睛也一定跟你一样漂亮，然后长得像你这样温柔可人。所以唐隽起初想追你，我给耍了心眼拦下了，让你不要搭理他。因为我自己动了心思。”

“我喜欢你，但喜欢得又不纯粹，所以我愧疚，尤其是当知道应浩跟你高中的事情后，我更加不知怎么办，看我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初三那天晚上回去我真的想了很多，如果那个时候我答应你分手，可能会更好一些，我一直在勉强你。”

孟浅浅微微摇着头，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摇。

她觉得难过，周彦这样温润的男生家庭是如此残缺，她连安慰都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周彦拉着她的手，说道：“不过走到今天也不错，还没到三个月，要不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孟浅浅眼眶一下子就胀起来。

她其实也想过分手，她似乎没有再喜欢别人的勇气，她跟周彦这么段时间，确实有些浑浑噩噩。

她说：“对不起。”

“不用道歉。”周彦摇头，他笑道，“分手前能不能让我亲一亲你的眼睛？”

孟浅浅迟疑几秒，点点头：“好。”

说完，她闭上眼。

周彦走上前，低头，薄唇轻轻地贴上她的眼睛。

妹妹，你好。

*

西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刹停。应浩看着花坛边站着的两个人，看到了周彦低头去亲吻她，周彦高高的影子将她笼罩住，四周的灯光月光仿佛为他们加冕，他喉咙腥甜，反射性地去按车门。

看着他这有些失控的样子。袁从严认出花坛边的男生是应浩的舍友之一，他一把抓住应浩的手臂。

严厉地道：“你既然已经选择放弃她了，就是跪着也得往前走！”

应浩被拽回了椅子。

半天没吭声。

他放弃了吗？

他没有，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