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会饮水的木鸟,倒比什么书册要消闲得多。
只是司滢有时也会疑惑,想知道那本洞玄子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书,竟让谢菩萨慌成那样。
天一日热过一日,端午将近,龙舟水也如期而至,洋洋洒洒,扯破了天似的。
这些时日里,除了听到干娘一家应该会在节后两天赶到外,有意无意的,司滢也能听到和丁淳相关的一些事。
譬如他母亲与表妹到了侯府,再譬如,他主动向圣上请旨,要去虎城戍边。
而他的婚事,则是从祝雪盼嘴里听来的。
端午前一天,祝雪盼到谢府找司滢玩。跟着一道摆弄了那些小玩意后,提及了丁淳。
她直接告诉司滢:“我祖父说他这回本来能在兵部领缺,不用去那苦哈哈的地方,但他硬要去虎山守着,说是将不思掌兵,只想蹲在衙门里动笔杆子,容易成禄蠹。”
又压声道:“听说请旨以后,他们舅甥小闹一场。”
司滢想了想:“是西宁侯不同意么?”
“当然不同意了!”祝雪盼煞有介事:“你想啊,他女儿圣眷正浓,他那几个儿子没一个顶用的,也就这个外甥争气,当然巴望着外甥能留在朝中支应。结果外甥不听他的话,跑那么老远去,有什么事也指望不上,更别说配合他……咳,挟势弄权了。”
说完这些,又神秘兮兮地揣测:“不过也有个传言,说他是被迫离开燕京的。”
涉及朝堂纷争,后宅女眷也不大能晓得内情,祝雪盼点着小纸鸢的边,只含糊地说了句:“听我祖父的口风,应该是侯府那头得罪司礼监,连累他了。”
怎么也是曾经以为能成为自己夫婿的人,司滢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揪心的。
只是她出不上力,徒剩担忧。
正怅然时,祝雪盼神来一句:“你放心,那天的事我跟谁都没说。”
司滢愣了下,但也很快醒过腔来,知道她说的是丁淳。
那天丁淳迎上来与她说话,还有西宁侯的那句,应该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袖摆发紧,是祝雪盼摇了她一下:“不过我觉得,你没能跟丁将军有个结果,倒不见得是坏事。”
司滢给她添了些茶,低声道:“丁将军,其实是个极好的人。”
这话祝雪盼也赞同,可她的意思,在于丁淳的母亲。
天时不早,刮过风带些水气,八成是又要下雨。
司滢把伞侯着,送祝雪盼出府。
路上,祝雪盼附耳跟她说:“丁老夫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我娘说她性子有些夹生,为人防备过了头,谁跟她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戳着她的痛处,并不好相与。”
司滢张起手,牵了牵披帛。
独自养大儿子,当是有不为外人所道的苦处,太好说话容易挨人欺负,久而久之便成了强势的性子。
这样的母亲,应该最怕是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尤其是在婚事上。
祝雪盼叹一声:“不过要依我娘的话,找个无父无母的才最省心,上头没婆婆管着,自个儿想怎么折腾都成。”
司滢笑了笑:“真有那样的人,恐怕也与礼部侍郎家的小姐难堪匹配。”
历朝历代,除非是开国之时从龙有功的,否则朝中没个至亲扶持,怎么可能登高位,成权要?
天穹的乌云多了些,府里有下人在用红绳束艾蒿,准备明早就挂起来。
新鲜艾叶提神通窍,香气芳盛,祝雪盼提醒司滢:“明晚上出去逛庙会,可别忘啦。”
过影壁,离府门不远处,忽然有个袁阑玉蹿出来。
他腋下夹着什么东西,兜头就来一句:“祝姑娘,带伞了么?”
“我不要,你自己用吧!”祝雪盼简直像见了洪水猛兽,匆匆告别走了。
司滢目送她离开,回身走到影壁前,袁阑玉问她:“身子好些了吧?”
“劳四公子记挂,早好了的。”司滢和声答道。
这位小郎倒没什么坏心,就是精神头太强盛,一张嘴和一双腿都闲不住。
俩人站影壁说话时,府门外头,谢枝山刚下马车。
那日公出到现在不止一日,久不着府,称得上风尘仆仆。
这种感觉令他不适,忍到现在,只想快些回到陶生居,将这身皮给换一换。
谢枝山跨阶过槛,两腿生风,然而立于楹下,却正见影壁前站着的那对男女。
司滢半个背对着,看不清是怎么个神色,但袁阑玉齿颊融融,面容上一团取悦人的笑,简直可以说是见牙不见眼。
谢枝山直身看着,心头涌起些异样感来,只觉得这一幕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这位表弟,未免笑得太欢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