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滢张开嘴,咬出啊呜的声响,装了几下,小娃娃听得笑出喉音来。
一起逗了会儿孩子,沈夫人又笑道:“不过当时给你留意合适的人选,也是怕你不欢喜他,又怕他臭脾气赶人,一张倔嘴就是不肯说好话。”
司滢想了想:“偶尔……还是能听见几句的。”
沈夫人欣慰了,说那就好:“山儿那孩子,打小身边没个亲兄弟姐妹,四代单传的宝贝疙瘩,被多少人捧得眼珠子似的,到哪都众星捧月,没长歪已经算老天保佑了。”
双双打趣谢枝山几句,避无可避的,还是提起那天宫里的事。
“太后娘娘那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之你留个心眼。”沈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如珠如宝看到大的外甥儿,太后怎么就想到要扣他的人?也不怕伤了姨甥情分么?”
说起以前的事,沈夫人实在很难想通:“我记得山儿还小的时候,有一回高烧不退,换了好些大夫都没起色,太后娘娘便向先帝爷求了恩典,漏夜带着太医赶到府里来,又守着山儿从黑天到白日,看他退烧了才肯放心回宫……那时候,也是情真意切。”
在沈夫人的谓叹之中,司滢低头看了看甲面。
外甥儿,到底不是亲生的儿,一起做比较时,孰轻孰重,无需过多掂量。
再闲聊片刻,元元困了,沈夫人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司滢站在门口目送。
她与这位干娘相处虽不长,但干娘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平时与她说话,一递一声都是为母的那份温情,更是方方面面都替她着想。
她感念着,也会一直记这份恩。
当日谢枝山下值,回陶生居又继续忙碌一阵子,等到想起要去蕉月苑,已经月上柳梢。
司滢倒没想着非要见他:“忙着就不用来了,你这手还伤着,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谢枝山淡淡地看了眼这没良心的:“还跟你住同个府里,能这么走着过来的次数一日少一日,我总得珍惜些。况且我不来,你也不会想到去找我。”
这多少有些戳脊梁骨的意思了,司滢讪讪地,又被他轻飘飘瞥一眼:“往后想见你,怕得翻墙。”
司滢老实告诉他:“我哥哥说等我回去以后,府里会添守备,你大概是翻不过去的。”
说完见他面色不虞,便弯起眼来,拖住他一只手摇了摇。
谢枝山被摇得骨头快要散架,把她拉过来,与她互抵着额头:“有时候想,你要能跟着大姑母回武昌也好,呆一阵,安心等我去娶你。”
他蔚然眉眼,眼里有缱绻出没。
这样软声软气,司滢招架不住,可话堆起来,喉头却紧巴巴送出一句:“那也得你有命去娶。”
绮念被打击了个精光,谢枝山咬着槽牙揽住她:“你不能这样欺负我,你会后悔的。”
伏低作小的日子总要有个头,但也不着急,等他把洞玄子倒背如流,她会知错的。
不远处有下人经过,刚好撞见这一幕,吓得立马转身跑了,两条腿蹉得飞快。
“行了快放开,你该回去了。”司滢忙着拍他的手:“能不能矜持一点,总这样送上门来,我很难办。”
谢枝山放开她,单手拍了拍衣摆,风姿半点不因独臂而折损。
他笑她口是心非:“我还有什么便宜是你没占过的,说这些话不脸红么?”
司滢有些窒息。
不过亲了两下,像**给她似的,总挂在口头宣扬,听得人耳朵要起茧了,还怎么脸红?
黏缠的功夫上了劲,好说歹说他也不愿走。司滢把心一横,手抓到他腰带上,把人往里拖:“既然不想回,就进去躺一躺吧!”
这么明目张胆打他的主意,谢枝山倒吸着气,果然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