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浠不知半人半蝎的陈晓梦此时还有多少属于人类的记忆与思考,却能从她已经全黑的眼睛中读出满满的杀意。
那是狩猎者看待猎物的眼神,带着种漠视对方死亡与期盼美味入口的——嚣张!
颜浠骨子里某种说不出的存在被那眼神挑衅,她脚步不由自主的前移挡在了门口,嘴角也微微扬起个轻蔑森冷的笑。
只是颜浠的笑容被覆盖在脸上的面具遮掩,除了身边能感知她情绪的阿恒外,就只有病床上挑衅了她的陈晓梦有所察觉。
门里门外两个女人,就那么静静凝视对方,眼中有无形的火花激烈碰撞。
突然陈晓梦身子一挺,竟如蝎子般从病床上快速爬下,长长的蝎尾一甩,锋利的尾刺径直戳向颜浠胸口。
在陈晓梦看来,对方再厉害也终究只是血肉之躯,不可能承受她致命一击,何况它的尾刺中还有剧毒。
只是不等颜浠有所动作,一旁的阿恒就抬脚踹在了房门上。
老旧的卫生所,还是上个世纪那种又厚又硬、向外开的实木门。阿恒这一脚又快又狠,闭合的房门与锋利的尾刺相撞,那尾刺竟是扎透了门板,有大半截都露了出来。
吴团长和蒋进吓的倒吸了口凉气,正要举枪射击,却被颜浠拦住。
阿恒没给陈晓梦抽回尾巴的时间,抬手捏住那根尾刺,毫不犹豫的将它拔了下来。
病房里传来极为痛苦的沉闷‘嘶嘶’声,接着便是个女人的惨叫与桌椅被掀翻的声响。
吴团长和蒋进嘴巴都长成了O形,连带颜浠三人同时觉得尾椎都跟着抽痛了一下
。
五秒钟后里面没了声音,阿恒面无表情的拉开门,几人看到了蜷缩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的陈晓梦。
此时的陈晓梦没了骇人的蝎尾,发髻散乱脸色惨白,像是被人虐待过一般。如果不是她胸口还有微微起伏,吴团长和蒋进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吴团长嘴唇蠕动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恒看着手里那根狭长的尾刺,淡淡道:“可能是一种不太稳定的基因变异…至
于是什么导致的,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先去看看另外两人吧。”
蒋进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问阿恒:“那陈晓梦怎么办,她还会不会变成之前的样子?”
阿恒摇头:“不好说,最好能将她绑起来。如果她的尾巴再长出来,有袭击人的举动,你们最好直接开枪。胳膊、腿随便打,打痛了她就会变回来。”
吴团长和蒋进听的瞠目结舌,虽说对方刚刚变的有些吓人,但是看此刻陈晓梦的样子明显还是人类,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蒋进结巴着问:“这、这样行吗?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阿恒凉凉道:“残忍…那你知道她刚刚在做什么吗?她在捕猎!她要吃人!”
目光森冷的扫过蜷缩的陈晓梦,阿恒再度开口:“虽然我不能确定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基因变异,但是我能肯定,所有的基因变异者除非完全兽化,否则都保有人类的思维。
也就是说,这个叫陈晓梦的女人在非常清醒的情况下,想要猎杀同样是人类的我们,来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说的更直白一点,她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我们是谁,却仍要遵从刚刚冒出来的生物本能杀人、吃人!
这种人骨子里就是自私、冷血的,否则她不可能一点儿挣扎犹豫都没有,就直接扑击过来。
我就算还有同情心,也不打算给这种人。”
吴团长和蒋进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个词‘基因变异者’、‘兽化’,很显然这些信息是对方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没急着寻根究底,既然对方让他们知道,以后也肯定会给予解答。
女护士已经不敢再接近陈晓梦,蒋进只能招来两个兵哥,将昏迷的陈晓梦用床单
裹了,牢牢的捆在了病床上。
不止如此,在离开陈晓梦的病房时,蒋进还低声吩咐了两个兵哥,决不能对她心软大意。此时陈晓梦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再是柔弱的女人;而是个非常危险的杀人魔。
另外两个受伤的战士在一楼,情况没有陈晓梦这么严重,不过两人受伤位置的皮肤都出现了些甲壳化的迹象。
年长些的战士叫杜泽,今年二十七岁是个老兵。他的伤口在小腿位置,是上午搬运物资时,被埋在砂砾下的一处破损汽车车门划伤的。
当时杜泽没太在意,伤口也不深,只做了简单包扎。后来伤口位置越来越痒,可
杜泽他们有任务,也只能隔着裤子偶尔抓抓。
晚上回来的时候,杜泽就发现伤口位置的‘肌肉特别僵硬’。即使隔着纱布摸上去手感也不对。
他拆开纱布就傻了眼,之前的伤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块半透明的甲壳。更可怕的是那块好似从他皮肤里钻出的甲壳,竟然还在慢慢生长。
杜泽试图将甲壳从自己的皮肤里拔出来,却痛的差点儿晕过去。他知道事情可能不简单,便赶紧将自己的情况汇报给了上级。
与杜泽同一病房的小战士孙宇是个新兵,年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