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再用东方家的命格之术,误导神兵,偷天换日。而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以及……担心离弃道持镇岳剑再度出世,便要我等暗中出手。”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了。”
欧冶归元说完后,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安静地可怕,像是突然到了风暴的最中央,王安风不开口,欧冶归元心性城府也半点不差,两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
过去许久,欧冶归元似乎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肃正衣冠,不顾自身伤势,一边咳嗽着,左手轻轻搭在右手之外,朝着王安风郑重拜下,道:
“王安风,我有一言。”
“往日恩怨,全然都是因为铸剑谷的命令,我才不得不和你为敌,但是现在,铸剑谷已经是你我共同之敌。”
“我自知先前害你甚深,但是现在你我都有共同之敌,应当化去恩仇,同仇敌忾才是,我对于铸剑谷事情了解不少,于你定然有大助,等到灭去铸剑谷,再讲究个人恩怨,如何?”
王安风看着眼前行礼时候,没有半点含糊的青年,即便身为对手,数次被他陷害,都忍不住会感到敬佩,这个人对于时势的判断和把握,以及决绝的程度,都要远在他之上。
在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对于铸剑谷还有足够的期许,而现在,转手便将铸剑谷中第一等的要害隐秘抛出,而且给出的理由以及利害分析更是充分。
如果没有先生的话,自己一定会答应吧?
王安风心中叹息,站起身来
欧冶归元拜下,余光看到王安风站起身来,正以为他要来搀扶自己的时候,发现王安风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青色瓷瓶,然后将其中的东西倒入了茶碗当中。
欧冶归元面容微变,道:
“王兄这是……”
王安风不答,动作平缓,将瓷瓶放下,又提起茶壶,茶水倒入其中,将药粉冲散开来,异于往常的茶香氤氲开来,其中夹杂了馥郁的馨香,令人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精神疲软,不愿动弹。
欧冶归元瞳孔微缩,心中觉得荒谬,他是知道眼前青年行事风格的,便如之前,也没有对萧润林,陆永玫出手,这才是他觉得可以活下来的原因。
猛虎食人是本性,眼前人的性子本就不喜杀戮,所以当他猜到王安风现在动作的时候,更觉得荒谬,道:
“我已经认输了,王安风,我愿意和你联手!”
“你难道要对一个已经认输认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吗?这就是儒家弟子的作风吗?!”
王安风平静道:“夫子言,以德报德,以直抱怨。”
言罢端着茶碗起身上前,在他靠近时候,欧冶归元猛地暴起,抬手一道气机打出,难以相信,以其先前表现出来的病弱之躯,现在竟然仍旧有这样的雷霆手段。
而且那气劲直接打向茶盏。
他已经猜了出来,王安风没有直接动手杀他,这药物定有玄机,所以只要将那茶盏打碎,最起码能够争取一丝可能。
就算真的王安风已经修行到五品,短距离之内,猝然而发,来不及调动神兵气机的情况下,杀他无望,让他丢掉杯盏却有很大的可能性。
心中念头仿佛飞电,欧冶归元的手掌已经落在了王安风的身上,珍而贵之,先前被逼迫到极限都没有暴露出的神兵气机如他所愿,灌入王安风身躯当中,但是却不曾激起了半点涟漪。
藏青色衣摆微微拂动,阳光之下,飞尘舞动。
不等欧冶归元再做反应,王安风左手已然抬起,捏住了欧冶归元的下巴,右手将茶水硬生生灌入他的嘴里,然后松开手掌。
欧冶归元踉跄后退两步,不断咳嗽着,跪倒在地,一只手抓着脖子,另一只手探入嘴中想要催吐,但是没有半点的作用,只是越发感觉痛苦,意识涣散。
脑海中压抑着的不甘不断涌现出来。
区区棋子……
区区磨刀石……
怎会?!怎会如此!
我怎么会输?!
而且……他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生了变化?
模糊的视线当中,欧冶归元看到那藏青色的青年面容弧度发生了变化,然后很平淡地将斗笠戴在头上,转身走出。
背影高大,脚步沉稳,和他记忆中情报里的扶风藏书守截然不同。
就像原先那把没有刃口的无锋重剑,现在已经在烈火和寒泉当中淬火开刃,打磨到锋芒毕露,行为举止,虽不凌厉,却已经足够果断。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都是因为自己,也不止因为自己。
联系到关键时刻出现的高手……
欧冶归元心中明悟,面容因为药性涨红,额角血管膨胀凸显出来,剧烈起伏,他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自嘲的感情,还有更多的无力。
磨刀石,谁是谁的磨刀石?
好大一盘棋。
好高明的无理手。
欧冶归元勉强站起身来,克服了那种越来越剧烈的剧痛,睁眼看着王安风推开门走出,看着阳光洒落倾斜进来,仿佛黄金一样,却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一下朝后瘫坐在椅子上,原本的野心不甘和雄心壮志伴随着生机全